第232节
司空玄奇道:“可夏帝是名正言顺的天子,就算太后贪恋权利,要将他扯下龙椅,名不正言不顺,不会被天下百姓归为逆党?” 宁渊一笑,“那也得当夏帝还是‘名正言顺’的天子的时候,你说,如果夏帝身上出了点什么让人不齿的事情,而使皇室蒙羞,使先祖蒙羞,夏太后再借机联合朝中亲信发难的话,夏帝的龙椅,还能坐得稳吗。” 司空玄嘴角一抿,看着宁渊深沉的眼神,忽然间领会到,一块庞大的阴云,不动声色地在燕京上空弥散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221章 故人重逢 一连好几天,司空玄等人所住的驿馆中都是安安静静。 虽然夏太后给了他们那个所谓的铭牌,也允许他们在燕京各地走动,可无论是司空玄还是宁渊,都极有默契地窝在屋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直到有一天,忽然有一个燕京本地官员找上了门。 “已经等到门口了?”面对忽然敲门进来的侍从,宁渊先是愣了愣,随即了然一笑,和上手里的书本,“既然如此,也不好让那位大人久等,我这就随你下去。” 说罢,宁渊跟着那名侍从,出了自己居住的阁楼,一路来到驿馆的大门口,果真见到了一个穿着官服的青年男子等在那里。 男子年龄与宁渊相仿,眉目俊朗,一身文官的打扮,看见宁渊出来,急忙拱手一礼,“这位想必就是宁大人,石明有礼了。” “石大人有礼。”宁渊一面回礼,一面仔细打量着这位石大人。 据来请他的侍从所言,这人是燕京万学堂的督学,按官职来说与宁渊这个儒林馆掌院一般无二,算是燕京官场中的一名新秀,此人莫名其妙忽然到访,宁渊不知道其打的是什么主意,便道:“石大人来得不巧,熙王殿下已经吩咐过了,这几日不见客。” “宁大人误会了。”那石明却道:“我今日是特地前来找你的。” “找我?” “在下听闻宁大人是华京儒林馆的掌院,此次前来燕京,在下原本早就想要上门拜访,只是一直事务缠身,直到今日才腾出空来。”石明笑了笑,“不知宁大人可否给石某个薄面,让石某能请教一些问题,毕竟万学堂在某些方面,距离儒林馆还是有一段差距的。” 宁渊眼神微动,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石明见状,自然觉得有戏,忙将身子一侧,露出停在外边大街上的一辆马车,道:“在下已经在不远处的酒楼里备下了一些小菜,只是想同宁大人畅聊片刻,耽误不了太久时间的,还望宁大人不要推却才好。” 石明一面说,一面露出满脸真诚的表情,好像当真是要请宁渊去一心一意讨教问题一样。 “既然石大人如此说,我还真不能拒绝了。”宁渊笑了笑,“那石大人便带路吧,这几日我也悠闲得很,倒也想同石大人畅聊几句。” 石明闻言大喜,立刻将宁渊请上了马车,然后一直让车夫将他们拉到了一座华丽的酒楼下。 石明之前口中的一些“小菜”,实际上着实不小,尽是些珍馐异常的美味,并且看得出对方用心布置了一番,大多数菜色虽然带着明显的大夏风格,口味却是向着周人的习性靠拢,对于这些,宁渊并没有多说什么,还很不疑有他的一面吃,一面与石明相谈甚欢。 石明也的确询问了与儒林馆有关的问题,里边只要不是牵扯到一些秘闻要事,宁渊都一一慷慨作答,就这样,等一桌宴席吃完,从酒楼出来的时候,二人已然已经兄弟相称,仿佛变成了至交好友一般。 “对了宁兄,刚刚酒足饭饱,却是不好立刻就回去,不如我带你散步消食可好,这附近有我燕京一条十分有名的古玩街,可以淘到许多稀奇的字画古籍,也聚集了大量的读书人,想来宁兄一定会感兴趣。” “哦,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宁渊露出好奇的表情,“也好,既然就在附近,便请石兄带路吧,我也顺道开开眼。” 石明一口应下,带着宁渊穿过了酒楼边的一条小巷,又走了一段,直到拐入一条不算宽敞,却很精致的青石板小街中。 果然如石明所言,小街两旁商铺林立,大多是一些贩卖字画与书本的店铺,往来行走的人群也以穿着长衫的读书人为主。石明显然对着地方十分熟稔,带着宁渊一连逛了好几间店铺,也对每一间店铺的货品如数家珍,一条小街逛到一半,两人手里已经多了好几册方才购入的书籍。 “今日当真是托了宁兄的福,这套话本我许久之前就想要了,只是一直遍寻不得,今日却能意外买到,当真是圆了一个念想。”石明一面翻看着手里刚买到的本子,一面对宁渊道:“我看宁兄挑选的尽是一类有关大夏历史的书籍,看来宁兄对大夏的风土人情是很感兴趣了?” “这是自然,我毕竟是周人,对于大夏的很多东西还是感觉到新鲜的。”宁渊打了个哈哈。 石明立刻道:“如果宁兄愿意的话,我倒是愿意给宁兄当个向导,别的不说,我可是土生土长的燕京人,宁兄若是有什么想要见识或者了解的,找我便再好不过了。” 宁渊正要说话,忽然路边一间装潢的十分考究的店铺里传来一声怒喝,“哪里来的骗子,居然敢用赝品骗到我罗三爷头上来了,好大的胆!” 接着,一个瘦弱的身影抱着什么东西从那间店里冲了出来,却没站稳,被门框绊了一下,整个人不偏不倚摔到了宁渊的脚边,接着那间店里又涌出四五个粗壮的大汉,见那身影摔倒了,立刻一拥而上,围着他拳打脚踢。 “给我狠狠的打!往死里打!打死了直接让巡城的官差来收尸就行!这家伙也不是咱们夏人,不知道从哪里混进城来的!”最后从殿堂里走出一个穿着浸泡,掌柜模样的老者,双手插呀对着那被围殴的瘦弱身影吹鼻子瞪眼,一副气急了的模样。 至于那个被围殴的家伙,则不住惨叫着,很快便吸引了不少路人驻足围观,宁渊却很奇特的,似乎连看都不打算看一眼,身子一转就准备绕开。 “宁兄,且等一下。”石明却忽然将他叫住了,“宁兄难道不打算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吗?” “看看?”宁渊似笑非笑地回望了石明一眼,道:“我向来对在外面看热闹这种事没什么兴趣,何况那是别人的事情,我若是凑上去看,浪费的可是我自己的时间。” “这……”石明见宁渊居然连一点想围观的心思都没有,并且继续打算转身走了,他眼珠子一转,当即又道:“可我瞧着那被打之人似乎是周人呢。”见宁渊脚步顿了顿,他立刻接着道:“宁大人你随着熙王殿下以大周使臣前来,即便不愿意多管闲事,可自己的同族同胞若出了事,你却视而不见,传扬出去也不好听吧,还是看看到底出了什么状况比较好。” 这回宁渊终于彻底停住了脚步,也转过了身,却似笑非笑望着那石明道:“咦,石兄是如何知晓那被打之人是我们周人的?” 石明表情一滞,立刻意识到自己方才情急之下,不小心露出了破绽,不过他也不是常人,立刻便笑了一声道:“我这不是方才听见那掌柜说了一声此人不是夏人,又见他身上穿的衣裳虽破,却是在大周常见的样式,才有此一猜测,莫非宁兄在怀疑我什么吗。” “哦,原来如此,倒是我错怪石兄了。”宁渊了然地点点头,“事发突然,我连那人是男是女都未曾看清,石兄却能看出他身上衣裳的样式,石兄的眼力当真是好。”说完,宁渊不再搭理石明变得有些僵硬的脸,果真朝那几名大汉行去,轻道一声:“且慢动手。” 说来也怪,原本将人打得起劲的几名大汉,听见宁渊这句轻飘飘的话,立刻齐刷刷地停住了手,其中一名像是领头的打量了一眼宁渊,似乎想让他不要多管闲事,不了此事原本站在店门口叉腰痛骂的掌柜忽然窜了过来,一巴掌拍到大汉的脸上将他推开,随即对着站在宁渊身后的石明点头哈腰道:“哎呀这不是石大人吗,小店出了些状况,让石大人见笑了!” 石明轻咳一声,摆摆手道:“无妨,只是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们要这样当街打闹。” “哼,还不是因为这小骗子!”掌柜眉毛一吊,立刻指向那个躺在地上不断抽搐着的瘦弱身影,“这小骗子当真胆大,拿着一副假画就要来我的店里出手换钱,这世上有什么赝品能逃过我罗掌柜的眼睛,立刻就被我发现那画是假的,结果这小子不光不依不挠,还说我罗掌柜有眼无珠,这不是找打嘛!何况本掌柜一眼就看出来了他一身打扮不是夏人,也不只是如何混进城来的,现下已经通知了巡城队,非常时期,定要将这家伙抓起来,狠狠拷问看看是不是别朝的奸细才好!” 石明没有答话,只是望着宁渊,而宁渊目光也落在躺在地上的那人身上,那人似乎察觉到周围变得安静了,将护在头上的一双手拿开,双眼一和宁渊对上,立刻浑身一震,“是你!” 宁渊嘴角则露出一副玩味的笑容。 “怎么,莫非宁兄认识此人?”石明见状道。 他话音刚落,那人就连滚带爬地扑到了宁渊脚下,扯着他的裤腿道:“你是宁渊,我知道你是宁渊,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要是被他们带走了就铁定没命了!” 那人虽然是男子,却有一张十分精致的脸孔,即便这张脸如今被地上的灰尘糊得黑一块白一块,依旧难掩五官的艳丽。 他认得宁渊并不假,不光如此,宁渊也认得他,即便两人上一次见面已经是许多年之前的事了,可生得有如此好相貌之人,是很容易让人过目不忘的。 这个扯住宁渊裤腿不断哀求的狼狈男子,居然是司空旭从前在江州的床宠,苏澈! 作者有话要说: ☆、第222章 幽夜暗影 宁渊出去一趟,却莫名其妙带了个人回来,司空玄诧异非常,听宁渊粗略的解释了一遍,这人是他在外边“意外”救回来的,宁渊自己会处理,不劳他这位熙王费心,且那人也的确是周人,司空玄便没再多说什么,看样子居然真的不打算管这事。 宁渊也不含糊,知会了司空玄一声后,便招来驿馆的下人,让他们将苏澈带下去沐浴净身,再给他安排一处地方歇息。 面对这样的待遇,苏澈当然表现得感激涕零,对着宁渊千恩万谢一番后,才跟着去了。 只是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宁渊表情却有些微妙。 按照苏澈自己所言,他当初被司空旭抛弃后,又转投了另一个富商的怀抱,前些日子,富商带着他前往燕州办事,意外撞上了两国开战,富商意外遭遇兵祸身亡,只有苏澈匆忙卷了一些富商的东西逃了出来,一路变卖,终于让他成功逃到了燕京,潜入城中后,他原本打算将手里最后的一副字画卖掉,不料却被那奸商掌柜看出了字画的价值,也发现他并非夏人,暗中掉包了不说,还诬陷他拿出来的是赝品,打算骗钱,要将他拿下交给巡城的官兵,直到碰到了宁渊。 听完了苏澈所说的话,宁渊只是笑笑,虽然嘴上没说,可他当然不会天真的认为苏澈这般被自己撞上会是“偶然”,单看之前在街上那石明三番两次规劝自己要路见不平,他心里就已经有数了,之所以会这般干脆地将人带回来,不过是省些麻烦而已,他知道,就算他想对这苏澈置之不理,石明也会用尽其他的方法将人塞过来,他不如索性顺了他们的意,看看那些人到底在搞些什么名堂。 苏澈或许是真在外边受了不少的罪,在驿馆里下人的安排下,美美地洗了个澡,又饱餐了一顿,便在一间客房里呼呼大睡起来,也不知睡了多久,他觉得眼前似乎晃过了一道光,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先是望了一眼窗外,发现窗外漆黑一片,应当还没有天亮,可屋子里却的确有一道亮光在晃来晃去,他不禁又将眼睛睁大了些,可看清那亮光的来源后,却活活吓了他一跳。 他所住的这间客房并不大,在离床不远的小方桌上,不知何时被人点上了一根亮堂的蜡烛,而桌边,也有一个人影坐在那里,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看,也不知看了多久。 “宁……宁大人!?”苏澈被吓得不轻,一下便从床上滚了下来,有些狼狈地跪在床边,他被宁渊救下后,已然知道宁渊此次是陪着新封的熙王前来大夏出使的,故而十分胆怯,“已经这般晚了……你,你可是有什么事情?”说完,他还有些担忧地朝宁渊背后看了看。 因为宁渊并不止是一个人,他背后还站着另外两个人高马大的护卫。 “醒了吗。”宁渊的语气听起来似乎很温和,“这一觉睡得如何,晚上给你安排的饭菜也还吃得吧。” “多谢宁大人体恤。”苏澈搞不懂宁渊三更半夜前来找他的意思,只能战战兢兢道:“一切都很好,小的也没什么讲究。” “如此便好。”宁渊高深莫测地端起手边的茶水小抿了一口,“既然你吃得好,又睡得好,那么该说的话,现在也可以全都告诉我了。” 苏澈一愣,“话?什么话?” 宁渊一声冷笑,“你少给我装模作样,说吧,你今日演了那一出苦肉计,想方设法地混到我身边来,到底有什么打算,想使什么阴谋诡计,都说出来,是不是和司空旭沆瀣一气着,想要摆什么套子来害我?” “我……我没有啊!”苏澈一脸茫然,“宁大人我不懂你的意思,我今日所说的都是真的,也并没有演什么苦肉计,你何以这般问我,还忽然提到四殿下……”一说到司空旭的名讳,苏澈的眼睛里似乎晃了晃,片刻之后才咬牙道:“我同四殿下早就恩断义绝了,又如何还有往来,何况我如果还跟着四殿下,又如何能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说到最后一句,苏澈脸上甚至还现出了一抹凄苦的神色。 “呵,好一个恩断义绝,瞧你这般无辜的模样,若是换成了别人,恐怕还会真的被你给蒙混过去,可惜我不是别人,看来你当真是跟在司空旭身边久了,连做戏的本事都学了个十成十。”宁渊显然不相信苏澈所言,脸上露出一抹讥笑,拍了拍手。 他身后一名大汉立刻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放在桌上。 “这是……”苏澈有些惊恐地看着那个小瓷瓶,似乎意识到了宁渊打算做什么。 “这是鸩毒。”宁渊不紧不慢地说着,“想来就算你对毒药知晓得不多,也应当听说过鸩毒的名号吧。” 鸩毒!苏澈的脸色立刻就白了,他如何能不知道此种歹毒的毒药,此药取自鸩鸟体内,若论起毒性来,比砒霜和鹤顶红之类都要厉害,寻常人只要沾染到一丝,便是个十死无生的下场。 “宁大人,你……”苏澈见宁渊当着他的面拿出来一瓶鸩毒,俨然已经预料到了什么,吓得连话都说不清了,“你,你该不会是想……” “我怎么想,全然要看你怎么说了。”宁渊不紧不慢地说着,“这瓶鸩毒的去处,全然要看你的选择,你若是将你们的打算乖乖说出来,我便差人将这瓶鸩毒收回去,你若是还要嘴硬,那这一瓶鸩毒,便只能全进你的肚子了。” “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苏澈听见这话,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他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一面辩解着,一面将头摇得像拨浪鼓,“我真的不知道宁大人你在说什么……什么打算……我该说的之前都已经说了,别的的确是再也不知了……” 宁渊见依旧问不出东西来,眼神顿时一凛,“既然都死到临头了嘴巴还这么紧,那我就成全你!”说罢,他将手一挥,身后两名大汉立刻拿起那个瓷瓶,大步朝苏澈走去。 苏澈见状,忙起身想逃,但大汉的动作却更快,三两下便将他制住了,一个从后边将人押着,另一个捏开他的嘴巴,就要将瓷瓶里的毒液灌下去。 “我……不知道……唔……我真的……不知道……饶命……”苏澈毫无反抗之力,想求饶想挣扎,可周身被束缚得根本不能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腥臭的毒液被倒了满嘴,他想用力将嘴里的东西吐出去,可捏着他嘴的大汉显然十分有经验,只在他脑后拍了一把,他便不由自主地咕噜一声,将毒液尽数咽了下去。 那毒液也十分厉害,刚吞下没多久,肚子里便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绞痛,就算两个大汉已然放开了他,他也没力气站起来了,白着一张脸倒在地上,双手按住肚子不断打滚,黄豆大的汗珠渗了满脸。 “你不要怪我狠毒,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你既然要帮着他们来算计我,又死活不肯透露你们的计划,我便只有先送你上路了。”宁渊走到苏澈身边,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痛苦到扭曲的脸,“你要记住,我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安然放一个不确定因素在身边的。” 这也是苏澈在神志清醒时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随后,一片无边的黑暗笼罩而来,他便躺在那里再无反映了。 宁渊用脚尖踢了踢苏澈的肩膀,见他当真再也不动,便头也不回地朝房间外走去,至于另外两个大汉动作也很快,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麻袋,三两下便将苏澈的身体抱起来塞了进去,然后由其中一人扛着,趁夜色摸到了驿馆后院一个偏僻的角落,悄然向四周打量,见没有人注意他,才咕咚一下,将麻袋扔进了那处角落的一方枯井里,随后才拍拍手,大摇大摆地去了。 就在大汉离开后院的同时,却有另一个黑影,先是迅速走到枯井口往下查看了一番,然后快步朝驿馆后门行去,后门处守门的护卫仿佛事前被打点过,对那人没有半分阻拦,就这么放他消失在了外边大街的夜色中。 可惜,那离开的人影自以为自己没有引起别人的主意,却全被藏在离后门不远处的一名黑衣人看在了眼里,那黑衣人施展开轻身的功夫,悄然回到宁渊所居的阁楼处,没有惊动楼下的侍从,而是直接从半开的窗户跃进房间。 房间里烛火善良,宁渊并没有睡,而是坐在床边,烛火映照在黑衣人身上,露出来的却是周石的脸。 “少爷。”周石一抱拳,“少爷猜得果然没错,的确有人悄悄从后门溜走,想必是去报信去了。” “知道了。”宁渊挥挥手,仿佛对此一点都不意外,“现下已经无事了,今日大家都累,你也去早些睡吧,只怕明天早上起来还有得闹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223章 金城郡王 周石虽然知道宁渊的安排,可对于其中玄机,宁渊却未透露半个字,不过他纵使好奇,也没有多问,而是又帮宁渊带了一句话去给司空玄之后,就回去休息了。 一夜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