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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流口水了呢!陶清漪接过圣儿,见他嘴角亮晶晶的口水,赶忙从袖中掏了绢帕去擦。 袅袅望着面前这一母一子,沉吟了半晌,才又道:娘娘,我心中一直有一事,埋在心里很久了,不知当讲不当讲 陶清漪闻言回过头去,在袅袅有些凝重地表情中,也跟着敛了神色:什么? 娘娘,其实圣儿这孩子这孩子袅袅一句话在口中咀嚼半晌,望着面前的陶清漪,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那陶清漪耐心极好地望着袅袅,一直望到袅袅尴尬地让即将脱口的话在舌尖打了个旋儿,到最后也无从说起来,陶清漪终是忍不住问道:袅袅,你怎么了? 袅袅一脸的欲言又止终是坍圮下来,碎成一地渣滓。而后,她在陶清漪的问询中掬起一抹笑意,笑道:没什么娘娘,我只是觉得这圣儿太可爱了 第110章 (一百一十)秋猎 与此同时,霖华路,萧宅。 江骋黑着一张脸挡在玉瑶身前,漆黑的夜里,他像是一个凭空出现,突如其来的地狱夜叉,带着一身冷厉与无情,仿若来勾魂,又仿若是来夺命。 玉瑶见来人是江骋,终是放弃一般地跌坐在地上。 玉瑶,你知道的,公子不会见你。江骋淡淡地道,俯身伸出手臂拉了玉瑶。 那玉瑶似乎是被江骋冷淡的态度刺激,冷笑一声,突然厉声道:江骋,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公子有话你让他出来当面说,这般让你传话,算是什么意思?! 又道:好狗不挡道,要不然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死!说着,她起身作势就要去抢江骋腰间的佩剑。 江骋早有防备,自然不会被她得逞。反剪着她的手,他冷淡道:公子说了,不会见你。若是你识趣,便如公子安排的,这几日就南下去,到了大齐,自还有另外一番天地,何苦在这边纠缠? 你说得倒是容易!玉瑶带了哭腔,若我执意不走呢? 那就别怪我。江骋说着,便要伸出手去砍玉瑶后颈。 住手!玉瑶失声道。当发觉自己并没有被预料的力道劈中,她这才有些惶恐地睁了眼。朝后望去的时候,见江骋还是那一副惯常的面无表情。她有些艰难地叹出一口气来:江骋,你就当行行好,若不然,便就此放过我吧。 玉瑶,公子有令,在大魏境内,你不能擅自行动。 我毕竟生了那个人的孩子,就当是可怜我!她咬牙切齿道,瞪着江骋的一双眼缓缓弥漫上湿漉漉的赤红,反倒映衬着身旁的江骋有些无情了。 玉瑶,当年公子救下你家二十三口性命,如今你还予公子一个孩子,你与公子之间,已经两清了。 两清?!这样就算两清了?!玉瑶嗤道:我不愿意! 我欠他那么多条人命,哪是说还清便能还清的?我说过我还要还!你让我见他,我要见公子!玉瑶提高了嗓门,歇斯底里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像是长了脚,横冲直撞,飞檐走壁。 这明明是个喧嚣的存在,但在这看似稀松平常的萧宅,却像是泥牛入海,甚至掀不起一点波澜。 那个孩子,公子说过,你要是想要,等一切结束,也会还予你,你还想怎样?江骋难得的蹙了眉头,一张少有表情的脸上,难得的存在了些许属于一个正常人的表情。 还我?那个孩子,就是个杂种,我才不会要!玉瑶嗤道,疯魔一般,说话的空挡,就朝着江骋踢出一脚。 这一脚踢的方向极其刁钻,江骋虽是闪身避过,但不得不放开剪住玉瑶的手。趁着江骋放手的瞬间,玉瑶猛地朝前跑去。在黑夜的尽头,依旧亮着微光的地方,那里应该有一人,墨蓝长衫,乌发高束,莹莹珠玉,孑然一身。那是她许多年前就看在眼中的人,为了他,她从来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只求他能看到她,哪怕只是片刻的瞬间。 只是,当这样微小的祈求在心中萌发的时候,那贪婪的欲望就扎了根,愈渐地膨胀起来,到了最后,竟是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 玉瑶的眼中流出泪水,咸涩的眼泪爬满脸庞。在有些夹杂了猎猎寒凉的风中,竟苦涩出了一片难捱的海。 他就这样狠心吗? 明明,不远处的油纸窗上还映出他的剪影,但他却对她不见不闻。明明那动静就在跟前,他却依旧不管不问。就仿佛,她这个人,根本就没在他的生命中出现过一样。 他怎么能这样的狠心? 玉瑶紧紧地咬了牙,一直到那牙齿被咬得酸疼了,她才放弃一般地停下脚步,放声大哭起来。 身后,那江骋眨眼便已近前,他押解着玉瑶,在那一片悲恸的大哭中,微不可察地叹出一口气来。 北魏始祖,乃是鲜卑游牧民族出身,民风剽悍,重武轻文。如今,这北魏虽一方面极力主张汉化,另一方面却又怕鲜卑狼性尽去。未防后人忘祖,自迁都以来,北魏皇帝每逢重阳前后,便会举行秋猎。 今年的秋猎,选址在西山。这西山是洛阳城外名不见经传的一座小山,与平城周边天然的猎场自是无可比拟。不过这秋猎原本就只是一个噱头,意在提醒各位鲜卑后人莫要忘记自己的出身。同时警醒后人不要荒废武艺,安于现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