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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清漪心知宁慈将要在不日之后与曹居衡完婚,当即重重地点了头。 那皇帝方才正在气头。他那儿子虽向来目中无人、飞扬跋扈,但也断没有在他面前挑事说谎的道理。他原本看着自己这贵嫔就像极了林氏,就怕楼氏野心,图谋不轨,从民间搜集了这样一位人物来。如今再听元朔所言,看着陶清漪时,只觉得越看越刺目了。但还来不及深究和发作,他那位近日将要成婚的女儿却掺和了一脚,居然拉着他的贵嫔大喊幼时玩伴,让他如同一拳打在了棉花窝,顿时什么脾气也发不出来了。 咳咳地干咳了几声,皇帝一张怒容之上稍稍柔和了几分,正准备张了张口说些什么,那一头,一声暴喝却远远地传了过来。 哎,不是!元朔捋了一把搭在肩膀处的发辫,一张脸上的表情快要虬在一起。 宁慈皇姐,你确定你没看错了,这位怎么会是你幼时的玩伴?! 又道:我看你是认错人了吧,若不然,你叫她说句徐州郡的方言且听听看! 陶清漪闻言,心中只觉咯噔一下。但她还来不及紧张,人群中却又挤出一个人来,那人一身冷清气,天青色的衣衫翩飞在夏风中,比起周遭那层层堆叠起的富贵,他就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 三皇子,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在曹家这么久,并不认识这位娘娘。曹居衡开口,冷冽的语气,倒是一如既往。 你不认识自有人认识!元朔似乎想到了什么,望向皇帝,父皇,若不然你将曹居仁唤来,他曾与他那表妹有一段情,若是他来,断不会认错! 皇上,臣长兄自主母死后便患了癔症,如今疯疯傻傻,连人都认不全,入宫只怕会叫人笑话。曹居衡对着皇帝恭敬地作了揖,又抬起脸来,望向元朔:倒是我曹府的那位表小姐他蹙了眉头,又补充道:倒是那位表小姐,当初被我主母赶出曹府后,听闻好似曾被三皇子追逐,三皇子的侍从似乎还曾为此在聆音苑草菅人命,而那位表小姐,到现在生未见人死未见尸。三皇子,还请您高抬贵手,放我曹家表小姐一条生路曹居衡说罢,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元朔闻言一怔,片刻之后,突然破口大骂:曹居衡,我放你娘的狗臭屁,你这样出言污蔑,不怕我将你拖出去喂狗吗?! 民间早有传言,说是元朔强抢良家妇女,但碍于元朔皇子身份以及他睚眦必报的手段,大多数苦主也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面咽。谁知谁知这一次,却被曹居衡当众,甚至是当着皇帝以及大魏朝臣的面说了出来。 元朔的脸立马一阵青一阵白,当即就要扑过去与曹居衡决一死战。但可惜他此刻正被一众侍卫用剑指着,就算有通天的能耐也难以施展了。 第71章 (七十一)七皇子 四周,那馥郁的花香带起阵阵香风。明明是有些温暖燥热的时节,但元朔却只觉察出彻骨的寒凉。 父皇,她真的是陶家的表小姐!元朔眼眦欲裂,一脸怒容,一张面皮亦因为生气涨成通红的颜色。 皇帝脸色十分不好,甚至可以说非常不好了。他瞪向元朔,咬牙切齿对周遭侍卫道:把人给我带下去! 父皇,你信我,她真的是 住口,你这孽子!皇帝气急,话音才落,便上前挥了元朔一个耳光。 只听响亮至极的一声啪响,四下立刻一片寂静只闻虫鸣,众人皆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这、孽、子!皇帝一字一顿道,又提高了嗓门吩咐众侍卫:将他给我带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踏出房门一步!说罢一甩袖子,也不顾宴会上的众人,便踏着大步子气呼呼地走了。 皇帝与元朔一走,那场上的氛围立刻轻松了一些。 楼皇后眼看着皇帝甩袖子离场,抚着心口连哼了好几声,最后哼着哼着,突然哼出了一声冷笑。 楼贵嫔,你可真有本事啊!她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然后赏给陶清漪一记眼刀,便转身带着丫鬟也走了。 百花宴会正酣,皇帝与皇后却当先走了,这无论在哪一年都不曾出现过这样的事情。场上众人皆都怔愣了,后又议论纷纷,到底不知这宴席是该散还是不该散了。 好在那场上还有几个爱玩的皇子,见皇上皇后走了,乐得轻松自在,便站出来说一句诸位请自便,便快快乐乐地坐下来吃酒观舞了,仿佛丝毫没有受先前之事的影响。而那些大臣以及宫中的娘娘们,见皇子们如此,也不敢擅自离席,便依旧赔笑着安分地坐着吃席去了。 倒是其中一个小皇子,似乎极其孤僻,也不爱说话,众人都不走,唯独他站起了身子,低着头垂着眼,连个侍从都不带,就那样匆匆地去了。 元夕做出那个样子是给谁看,他母妃一个月前就去了,却还是做出一副哭丧相,真是晦气! 说得可不是吗!你看人太子,先皇后没了,也只是哭了三天,便跟没事人一样 东宫那位,哪是我们这些人可以比的,嘘,你且小声些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