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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日不同,皇帝早早就放出话来,今日要来这长秋宫春兮殿。这不,对过的凤凰殿早就开始扫洒布置了,似乎想要跟着蹭一蹭这春兮殿即将到来的龙气。 按说,被君王宠幸是何等大的殊荣,但陶清漪是个宫中的另类,她一点都不想要这个殊荣。 所以在更衣的时候,她是麻木且怠慢的。 随便择了一件衣服穿戴了,那随侍的宫人开始为她梳妆。 她的头发厚重且富有光泽,拿在手中如同上好的绸缎。就连那为她梳妆的宫人都忍不住出声赞叹了。 但她似乎毫不在意似的,只管盯着镜中的自己心不在焉。直到那头梳得齐整了,那宫人又开口问她是否满意,她这才又漫不经心地抬了眼。但这一眼,却让她浑身像是过了电似的,怔在了那里。 你 第65章 (六十五)侍寝 你是谁?!陶清漪出声,盯着那面前陌生的宫人,深蹙了眉头。 今日她是有些过于的心不在焉了,就连身旁来了个陌生的宫人为她穿衣梳妆她都未曾察觉。 那宫人见陶清漪终于发现她了,这才对着她嫣然一笑。也不跪拜,就着这一个站姿道:娘娘,我是奉命来为您梳妆的。 这宫人说出的话模棱两可,好似故意要引他人怀疑一样。 果然,那陶清漪上了钩:为我梳妆的不是小莲吗?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奴婢是新来的。那宫人道,娘娘这发髻似乎是歪了些,需要奴婢再为您调整一下吗?那宫人说着,便上前一步要去触摸陶清漪的头发,那陶清漪警觉地朝后撤了,避过了那宫人的手。 放肆! 娘娘,您的发髻真的歪了。那宫人说着,而后便端起了铜镜,让陶清漪自己去看镜中的人。 那陶清漪狐疑地扭过头望向铜镜,见镜中之人虽穿戴妥当,头发齐整,但头顶一个发髻却是堪堪要倾斜下来。 娘娘头发又好又滑,这种髻怕是要撑不住,我再为您换一种发式吧。那宫人说着,又要伸手。 陶清漪见此,一张脸沉了下来。 我再问你一遍,小莲呢?你到底是谁? 娘娘,小莲调宫了,怕是以后不能来侍候了,我叫玉瑶,是内务司新调来的宫人。那宫人笑说着,一张好看的笑脸上,浮出两个清浅的酒窝。她一面说着话,一面又从衣袖中取出一样物什,不伦不类地双手举过头顶递给陶清漪。 调我来的人说,只要娘娘看一看,便一切都明白了。 陶清漪见那宫人这般说,狐疑地接过了她手中的东西。拿在手中一看,发现那东西却是一个精巧的长盒,盯着那方盒看了一阵,油然一股悸动自心间升起。 娘娘,何不打开看看呢?那身旁的宫人催促着,陶清漪甚至能够听见自己胸膛之中传出的砰砰砰的心跳声。 颤抖地将那长盒打开了,陶清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心尖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柔软地化开了。 公子让我捎话给您,首先恭喜您升了贵嫔。其次,让我告诉您一声,说是送您的那只步摇本就是一对,一雄一雌两只比翼鸟。如今您只拿了雌鸟,公子怕您忘记雄鸟,现在特地命我给您送来了。 长盒之中,此时正躺了一只黄金为山题,一雀九花的珠玉步摇,那步摇的尾端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比翼鸟,缀着五彩的垂珠,做工精妙,很是好看。 陶清漪的盯着那步摇出了会儿神,再回神,竟反手握住了面前宫人的手臂,你说你叫玉瑶是吧?那我请问你,公子,公子他他现在在那儿?他可是入宫了? 陶清漪心中如擂鼓,明知道不大可能的事,她还是忍不住去问。 耳边依稀地浮出了那一日他与她告别时说出的话:你入宫之后,我会想办法与你见面的 虽然理智时时刻刻告诉她,皇宫并不是常人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地方,但情感却又时常打败她的理智,她感情用事的以为,萧子杞他并不是一个普通人。虽然他看似孱弱,不堪一击,但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他一定勇冠天下,强大到无懈可击。 那叫做玉瑶的宫人低头望了一眼陶清漪紧缚在她身上的手,而后不动神色地挪开了眼神,她牵了牵嘴角,道:娘娘,公子怎么会在宫中呢?这森严的皇宫,哪是谁能进便进了的? 陶清漪闻言,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她慢慢地松开了缚在玉瑶手臂上的手,有些颓丧道:公子可知吗,今日今日我便要侍寝了她越说越是心凉,既然她都入得宫了,聪明如萧子杞,他怎又会不知她有要侍寝的一天? 既然明知送她入宫是要斩断他们之间的联系,那又为何要送这令人浮想联翩的比翼鸟步摇?让她心中平白生出那些不甘的妄想? 那玉瑶笑道:娘娘,普天之下,有谁不想爬上皇上的龙床?我看您啊,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那陶清漪听见玉瑶这般说,知道自己心中所想怕是早已被她摸了个透彻,忙敛了心绪,不再多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