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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世忠?皇上的声音明显一沉,而后望着一身绯桃色衣裙的陶清漪,面色不善起来。 你,抬起头来。皇帝道,语气深沉,就像所有上位者,总是让人猜不透,看不懂。 陶清漪听到皇帝说话,明显紧张了。她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但还是随着皇帝的话语抬起了头。 乌发、圆眼、浅浅的双眼皮,莹白如玉的皮肤,将那眉心的一颗朱砂痣好似都衬得格外鲜红。配着那一身仿佛无风自动的绯桃色衣衫,恍若当年她与他的相见,也是这样一种情形。 皇帝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突然起身掀倒了桌子。乒乒乓乓瓷碗坠地的声响,吓退了周遭的众人,连那正在布膳的宫人都吓得跪倒了一片。 皇皇上那皇后似乎还没料到会发生此种状况,怔了半晌,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那陶清漪早在皇上震怒时就跪了下来,飞溅的茶水撒在她的手背上,顿时将她那手背烫红了一片。 震怒的皇帝一双眉头深深地蹙成川字,站在那里瞪着众人更显威严,他抬脚走到陶清漪身前,凛然道:抬起脸来!那语气,是不容置喙的冰冷。 陶清漪一滞,颤抖着抬起脸来,然刚抬起脸,就被那一脸凶神恶煞的皇帝命人给按住了。陶清漪来不及挣扎,就被人重重地握住了下巴。 那面前的皇帝长得甚是威严,一张带着戾气的方脸倒是与三皇子元朔有几分相似,此时他瞪视着陶清漪,一双深邃异常的眼瞳中,尽是说不清楚情绪的暴虐。 陶清漪打了一个机灵,再然后就被那皇帝重重地用拇指按压在了眉心。 东施效颦! 第60章 (六十)贵嫔 那皇帝用拇指重重在陶清漪的眉心揉了几下,抬起手来便要去看。但他似乎并没有从他的拇指上看出什么,他蹙了蹙眉,脸上少有地带了迷惘的情绪。 陶清漪此时心中真是怕极了,她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惹怒皇上。此时她依旧被人按在地上,那原本梳得齐整的头发散落下来,黑压压的铺了一地,看起来真是狼狈。 那一旁的皇后显然让这一场变故吓得愣住了,等到反应过来,这才膝行了几步,一把抓住皇帝的宽大的袖口。 皇上皇上妾身有罪啊! 哦?你有罪?何罪之有啊?那皇帝此时戾气稍稍收敛了,但那一脸凛然的冷漠却还是深刻到了骨子里,让人不敢直视。 妾身妾身不该擅自做主,留下她用膳皇后吞吞吐吐,顾左右而言他。 皇帝冷哼:皇后,你居心何为,简直昭然若揭! 皇后没想到皇帝这样的不留情面,一副表情僵在脸上,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到底也不知该摆出一个怎样的表情。 那皇帝显然也没准备再为难皇后,说罢那话,便又伸手要去搀扶皇后。 皇后显然受宠若惊,跌跌撞撞地起来,方想开口说句讨喜的话,那边皇帝却又开口打断了她。 她这痣可是天生?他说的,应该是陶清漪眉心的那点朱砂。 那皇后一怔,随即重重地点了头。 是啊,她幼时妾身曾见过一次,也是这么一个模样顿了顿,又补充道:陛下,今日她来探望我,确是偶然 好了,我不想听!那皇帝出口打断她。 她这痣,她这眼,的确与她有几分相似,只可惜,没她好看。皇帝转头,瞥了那陶清漪一眼。说罢这话,却头也不回地甩袖而去。 原本以为今日这一遭,皇帝定然是生气了。楼皇后还没来得及将陶清漪遣走,结果第二日,皇帝却一纸诏书飞往了长秋宫春兮殿,赐了陶清漪一个贵嫔位。 皇上不是说她没她好看吗?那为何皇后望向对面春兮殿来来往往送御赐品的宫人,气得咬牙切齿:而且,春选未及,这不合规矩! 皇后长指甲抓在廊柱上,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身后的宫人闻声表情变了变,但她极尽忍耐了,提议道:娘娘,若不然,奴婢一会儿去将楼姑娘请来,您好好审审她? 审她?审什么!审她如何狐媚皇上吗?她昨天才进宫你又不是不知!皇后蹙眉,她还不是凭她长得像那个早死的林妃! 说到这里,那楼皇后不禁又冷笑了:但即使是像林妃又能如何?林妃都死了,还是死了以后才被追封的皇后。而本宫,才是正经的中宫皇后!以后太子继承了大统,还不是要尊我一声母后? 那宫人慌忙点头,又拿眼光悄悄向四周瞟了。见这凤凰殿中清清冷冷,只有几个相近的宫人,倒也松出一口气来。 那皇后方才是气急,如今也发觉自己失了言,轻咳了几声走回矮几旁,重新坐了回去,吩咐道:如意,去将今年新贡的生茶挑上几种,我要熬些茗粥! 陶清漪坐在春兮殿中,那来往的宫人走后,只剩一室金碧辉煌的冷寂。陶清漪盯着那案上放置的贵嫔制的礼服,仍旧是惴惴不安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