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节
噻罗罗罗噻罗罗罗 噻罗罗罗罗噻罗噻！ 仿佛就在那没有人烟的大森林里，聪明勤劳的小姑娘独自一个人采着雨后的蘑菇，小松鼠在树上蹦跳着，小兔子在她身旁陪伴着她，还有小鸟唱着动人的歌曲，小蘑菇也在随着音乐的节拍也摇动着。小姑娘在欢快的劳动，体会着劳动与收获地双重快乐，心里还有着小小的、很原始的愿望，采了蘑菇去换钱，再换点小工具，换点吃的玩的，再和伙伴们分享。真挚而简单的童趣。 这首歌其实真的就是一首儿歌，整首歌唱词简单，完全就是谱了曲的说词，唱与念差别不大，很像是在念歌词，并在念当中寻找音乐地旋律。其中又有很多的噻罗罗罗这样的叠声，极其有趣，非常简单而琅琅上口。当精灵们听到那一连串极其有趣的噻罗罗罗噻罗罗罗的叠声词随着音乐的变化而起伏有致的变化着唱时，都会心的笑，清晨采蘑菇的小姑娘的身姿，还有那种细碎而天真的唠叨，尽显无遗。 不得不说，伊玫儿天真烂漫的性格把这个形象演出得很完美。受了拉娜无敌歌声的刺激，伊玫儿表演得格外卖力。再加之星芭黛不算作弊的作弊，伊玫儿也不甘像个傻瓜一样光是站着唱，而是发挥自己好动好玩的性格。边跳边唱，把个讨人喜欢的小姑娘的形象尽显在众人眼前。 一曲唱罢，伊玫儿仍是嘻嘻直笑，兴奋得满脸通红。她唱得很尽兴，评分的高与低，反而并不重要了。 拉娜又惊又喜地看着伊玫儿。赞道：“你唱得很真好听！舞也很好看。我小时候也跟着长老们一起在树林里采过蘑菇，知道这种快活的感觉，看着你，就忆起了那时候的事情。真是快活！” 徐铮走出来，又道：“两边的评委，请给分。” 十个精灵，九个给了九分，拉娜一个人给出了满分十分。人族这边。噜噜给了满分，因为它觉得舞很好看，马克觉得这首歌有些像徐铮在虎人小村唱的那首幸福就是猫吃鱼，狗吃肉，奥特曼打小怪兽的歌的唱词，相当有趣，便给了九分。其余的。蓝丝鼓励自己表妹，最是疼她，给了九分，剩下地由于和拉娜的完美歌声作参照，伊玫的声音与之相比确实要逊色不少，便只给了八分，奥森给出的分最低，才七分，因为他觉得歌词实在太过幼稚，完全不合他的胃口。 如此给分。又是精灵族给得更高，人类给得更低。同样的，人类放弃说评分理由的权利。星芭黛则诚实地道：“除了声音不如拉娜的优美，其余的演出，无论唱、词、表演，都很完美。假如嗓音再好一些，我也会给十分。这一阵，算是我们输了，我们服输。伊玫儿的表演确实很美。” 大大方方的认输，不造作。不装作腔，也不掩饰失败，非常自然洒脱，十足的精灵族的风格。 徐铮立即对这些精灵们另眼相看，觉得他们当真无愧于大自然之子。继承了传承于大自然的优秀风范。一身风骨，确实让人向往。这才真正喜欢上精灵族。觉得就算是不因为通商一事，具有这样品格的种族也值得一交，成为好朋友。 拉娜坐在沟那边，开心的看着伊玫儿，喊她：“伊玫儿，你是叫伊玫儿，对吧？” 伊玫儿点头，同样开心地看着拉娜。她蛮喜欢这个精灵，不仅仅因为她容貌和歌声。拉娜道：“伊玫儿，我邀请你过来坐怎么样？教我唱这首歌罢，真是有趣好听。” 伊玫儿一怔：“我过来？那边是精灵族的土地哎。人类越过边界，你们都要拿箭射的……” 拉娜笑道：“精灵族的土地并不仅仅属于精灵族，它更属于这片土地上所有的生灵，也可以属于精灵族的朋友们。来吧，我的朋友，我诚肯邀请你过来坐到我的身边。” 伊玫儿又惊又喜的看向星芭黛，又看向徐铮，有些不敢相信的道：“我可以吗？” 星芭黛笑道：“拉娜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能唱出这样的歌声，唱出歌里真正欢乐的人，肯定热爱生活，热爱树林和滋养我们的大地。所以请过来坐坐，精灵族的朋友。请放心，精灵族的弓箭从来不指向自己的朋友。” 26 月下精灵舞 伊玫儿大为开心，做为第一个成为精灵族朋友的人，乐呵呵的拎着裙子跨过沟，坐到了精灵族那边去。 精灵们的回应也很热情，虽然不像人类那样热热闹闹的欢迎，轻轻的微笑和拉娜亲热的把伊玫儿拉过来坐到身边的举动，也能看出精灵的欢喜来。 自此，长久以来精灵族和人类互不交往的状况被打被，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听起来简单快活的童谣。天真活泼的伊玫儿虽然没有被记载进入史册，但这个不够美丽，却十足可爱的人类少女却被所有的精灵族人所记忆着，成为人类美好形象的代表之一。 其实，友谊也就是这么简单，关键就是看谁有这个勇气打破隔阂，伸出橄榄枝。只要在共同爱好的基础上，再加一点点真心，一点点善意的对待，谁与谁都能成为朋友。 徐铮也有些惊异于精灵们和传说中大不一样，并不是那么冷漠，自认为自己是最优秀的种族而表现得高人一等。他们虽然谨慎，但更加热情、好客，也喜欢交朋友。 这样的种族，如何能让人不喜欢？徐铮当下打定了主意，就是拿自己的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都要和精灵们交上朋友。 想法一变，徐铮的笑容变得更加热情，看向星芭黛的目光变得有些殷勤，搞得星芭黛心里毛毛的，有些戒备的看向黑发黑眼的少年。 “你要做什么？”防狼一般的表情。 “接下咱们来比什么？”徐铮看着星芭黛，一脸巴结的笑。瞧，咱们都用上了，非常刻意的在套近乎。 星芭黛谨慎的退了两步，离这个笑得古里古怪的人类远点，才道：“比舞蹈。” 转过头去，和族里的精灵少女们小声嘀咕了几声，便有六名精灵族的少女走了出来，到沟边站定。 星芭黛有些自豪地道：“精灵族的舞蹈有自己独有的风格。在亚里斯大陆绝对是一绝，她们要表演的，就是精灵族舞蹈里比较有代表性的月亮女神之舞。便宜你们了，因为特别耗费体力和魔力，很这种舞蹈一般只在节日和祭祀的时候才表演，今天为了让你们信服。才在这里表演一次。” 说罢，对着领头的精灵族少女点头示意，六名精灵少女便动作轻缓的伸展肢体，舞动开来。 精灵们的动作非常舒缓，六名少女一起伸展着肢体，摆出各式各样的造形，宛如女神亲临一般，化作六具各具美态的月亮女神。 她们的动作并不整齐。而是各做各的，将动作缓慢的变化，姿态变换完毕，有三到五秒的定格，像是女神的美姿在这一刻被凝固了下来。随即再形变化，六人齐换，如同变形一般。直到下一个动作被固定下来。变换时是不整齐的，但每次的定格却像约定一样，六人的开始与结束都同一时间的恰到好处。 她们或垂眉做祈祷状，或侧腮做沉思状，或仰头凝望天空，或侧身而卧，或伸臂托举天空，每一个动作都有一种神秘地宁静的美感。精灵族的身体比人类的要纤细一些，虽不如人类丰满，却更显精致玲珑。做出这种美态来，越发显得美不胜收。就像月亮女神那不是凡人拥有的身姿正透过这些精灵们表现了出来，露出这位代表宁静与平和的女神的冰山一角。 短短的几轮姿态变换，就已经是一种极美的享受，沟两边无论精灵与人类，都忍不住采声四起，却又怕打破了这份宁静，都压抑着，不敢高声喧哗。 几个精灵男性掏出了摩桫，就着嘴边呜呜的吹。摩桫的响声给人一种与众不同的感受。它不如风笛的声音凄婉，有一种只有与大自然亲近才能培养出来的清新空灵，像是夜雨一般，润物细无声，却又如甘泉灌溉大地。带来一种欣欣向荣的美好感觉。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两轮月亮微微都露出一个芽，精灵们就在月光下舞动。仿佛化作磁石一样。六个精灵少女的身体开始吸引月光，让月光如辉一般洒落下来，投在她们的身上，反射着微微的亮光。 此时此景，美焕美伦，精灵少女们舞动的身姿有一种出尘的美感，无论轻轻挥手，或是灵巧地踢足，都美得不像真的一般。 见到这一幕，徐铮有些信心不足了。精灵们的舞蹈确实美，美到找不到合适的形容可以描述它。而且这支舞蹈能引发天地力量，看着那月亮的交映，就知道是魔力作用地结果，这没有漫长地文化精粹凝结是做不到的。整个舞蹈地意境深远，是整个精灵族文化的升华，表达了这些大自然之子对自然的维护和喜爱，对代表宁静和沉睡，让万物在静寂中休养生息的月亮女神的敬意，这可不是普通的舞蹈就可以做得到。 突地，漫舞中的精灵少女们停下了运作，整体动作凝结了近十秒钟后随即欢快的舞动开来。像是一种跳转，又像是一种转变，如同生命的力量在静夜里经过沉淀以后，开始进入下一阶段的暴发，展现出另一种生机来。 精灵族少女们都是守卫摩德尔多拉的精灵卫士，所以打扮大体相同。她们背后披着浅绿色的精灵披风，短短的，只及膝后，不像人类的骑士或是战士披风，可以长达腿跟。整个上身是看不出材料的精灵战甲，男性的有繁复的花纹，女性坦露出一片胸脯，遮盖住乳峰的那一部份有藤蔓样的装饰花纹，显出独特的自然气息。下身腰间无论男女，都是八片采自某种质地坚硬的植物果实的外壳，拼装成战裙的模样，每一片上圆下尖，有莲花瓣一样的边缘形状，还有着自然的烙印留下的用人工方法绝对不可能绘制得出来的花纹。当八片组合到一起的时候，就形成一件非常坚固且美观的战裙，保护脆弱的要害部位。战裙之下，是光裸的大腿。精灵们无论男女，都没有什么体毛，显得男性的腿部肌线条明显而刚健，女性的腿部曲线圆润，当真无愧为最美丽的种族。这个光裸的部份一直到达膝部，那里有一个同样是果实外壳做的护膝，再下是包裹住整个小腿和腿的精灵族皮甲，据说是月亮井里寄生的某种水生神兽褪下的皮制成。 整个打扮，简约而美丽，精干而出尘，把无论男女的体形都衬得相当的完美，男性看起来修长结实，女性看起来柔美娇小，是战斗与艺术结合的装备。 当精灵族少女穿着这一身舞动的时候，身后的精灵披风旋起来就像一片浅绿色的云彩，其中被包裹的身体妙曼无比，美得让人赞叹，生不了半点亵渎之心。 随着她们的舞动，月光被牵引下来，让六个精灵少女的每一个都化作一点会放射月光的点。成点成线的月光就以她们为中心，四面八方的投射，落到树上，树干就开始轻轻摇晃，叶片也微微亮起，向外散发着萤萤的绿光，更多的新芽开始在枝头冒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生长，吐出饱含绿意的娇嫩小叶子出来。落到地上，无论落到里哪，那里的草便开始飞速生长，速度比树更快。很快生长成成型，生长出花茎，冒出小小的花苞，随即开出五颜六色的花朵，再随后就在众人面前盛开，展放无尽的美丽！ 六人还在舞动，徐铮已经可以清晰看到，六个精灵少女的脸上的表情是欢欣的，但也掩盖不住她们的疲惫。她们舞动的动作无可避免的迟滞了下来，脸上汗水明显可见，很显然在这一场舞动中耗费了太多的东西。 她们每舞动到一处，那里大树就开始积极的生长，花草开出美丽的花。到最后，沟的地边，围绕着精灵们的位置，树木的生长非常与众不同的表现出奇特的长势来，那一片地方也形成一片小小的花海，在月光下绽放着惊人的美丽！ 显然，她们并不仅仅只是简单的在跳舞，而是用上了自然魔法的力量在舞动，带来了这样具有魔幻效果的美景。 徐铮有些明白为什么星芭黛会说这到舞并不常跳的原因了。它确实消耗了精灵们太多的体力与魔力，结过这一场舞，跳舞的六个精灵少女不知道要恢复多少天才能补充上消耗的这些。 星芭黛在一边不无自豪的道：“很多时候，由于各种原因，森林的植物们都会受到这样那样的伤害。这个时候，我们就用这种舞蹈，展放自己的魔力，把我们从自然里得到的恩惠回报出去，帮助植物们回复生机。如果是一个祭祀级的精灵跳这支月亮女神之舞，甚至可以做到借用月亮的神力，让枯萎的大树长出新芽来！如果是精灵王来舞蹈，他可以做到救活一小片森林！这就是我的理想，我虽然不想做精灵王，但我想拥有像他那样的回复力量，让所有的花草树木永远生机昂然！” 27 凡人的愿望 徐铮听得肃然起敬，这样的理想无疑让人敬佩。不想成王，却站在王的高度照顾众生，眼前的精灵少女并不仅仅只是长了一副好容貌，更还有宽广的心胸，当之无愧是称职的精灵公主，可比自己这个小野人出身的二王子强得太多。 神色一正，道：“既然你有这么远大的理想，我也不想和你客套。你大约也看出来了，这次我们是主动找上门来的，挑战精灵的才艺只是借口。” 星芭黛一怔，问道：“我大约能猜出来，就是看不出来你们主要的目的是什么。” 徐铮道：“我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和精灵族交个朋友。” “交个朋友？”星芭黛轻轻一笑，道：“人类还不够强大么？打着交朋友的口号，试图把战争与掠夺的铁蹄踏进精灵的版图的人我见得多了。你以为我能信？” 徐铮摇头，道：“并不是所有的人类都一样，如果人类只有那阴暗的一面，人类的历史也不可能发展到今天。请你转头看叫做伊玫儿的姑娘，再告诉我所有的人类都一样。” 星芭黛扭头看去，伊玫儿正乐呵呵的笑，和周围的精灵们说着什么。这姑娘天生不知道矜持两字怎么写，一边说，一边笑，还不停的指手划脚，用丰富的肢体动作增加自己的说服力，就差没有狂喷吐沫星子增加杀伤力。那样的一张脸，诚挚而纯真，灿烂的笑颜没有沾上半点污浊的痕迹，不够美，但就是看过去就转不开眼。 星芭黛摇头：“她很好，可她并不能代表所有的人类。” “是。”徐铮道：“但至少可能证明，人类并不是所有的都不好，还有着那么一些人，热爱生命，热爱生活，热爱自然，愿意和其它的种族在亚里斯大陆上共存。我没有什么别的愿望，更不想染指精灵的土地，我所接受的教育告诉我，各族的领土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我只是诚肯的想精灵族交个朋友。你们的风骨让我敬佩，也希望能在一些小事给予我方便。我们才在无序大陆立足，在巨龙之咽的末尾那里有一个小小的庄园，一切都才开始，没有钱，没有粮，殷切希望可以通过精灵的土地建立通商路线，给我们一点发展生存的空间。” “等壮大了力量再打过来？我若是个精明的领袖。就会趁这个时候先掐灭掉可能的危机。” “你不会。”徐铮摇头。 “为什么？”星芭黛不满的看着徐铮：“精灵不是好战的种族，可也不是不知道保护自己的种族。” “还是不会。”徐铮微笑：“你们不会为了可能的危机就伤害生命。” “谁说的？”星芭黛嘟着嘴，“别以为我们不会主动向人类放箭。” “要放你早下令放了，不会容我们在这里又唱又跳，还有机会来……怎么说来着？估计你认为我正在蛊惑你。” 星芭黛用可爱的动作皱了皱鼻翼，长耳朵上下跳动了几下，证实徐铮没有猜错。她正是这么想的。 徐铮轻轻一笑，这个精灵公主倒真的可爱得很，有点小脾气，但并不影响她的可爱。逐道：“我们只要一个方便的通商路线，避开精灵聚居的地方，偏僻无人的小道都行。假如你们不喜欢看到人类，我可以保证我们的进出会轻微到如果你们不留心都觉查不到。” 星芭黛并没有被打动，只是问道：“我们都指谁？” 徐铮解释道：“我们是指大约二十来个人类，一个驭法使，一只魔兽和一些兽人。嗯。也许不是一些，是很多兽人，这得看后来的部队都有多少。” 星芭黛讶然道：“你们和兽人居住在一起？”第一次看到以平等之心对待兽人的人类，星芭黛难免诧异。 徐铮点头，道：“有虎族的，有犬族的，有豹族的，目前只有这三个种族。”又把在西大陆岩城的事情说明。 星芭黛沉吟了许久，抬起脸望着徐铮，道：“想用我对兽人的同情打动我？你觉得你可以说服我？” 徐铮诚实地点头。道：“我觉得我可以。” 星芭黛哧笑了一声，问道：“你和那些人类有什么不同？” 徐铮哑然，许久以后才答道：“诚实的说，这个问题我回答不出来。也许我与你说的那些人没有太大的不同。也许我与他们又有太多的不同。”自嘲的一笑：“有我这样的经历的人，我想大概不多。 我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理想。比如像你那样，梦想着站着精灵王的高度，照顾好领地里所有的植物与族人。我原本只是想好好的过一生。体味人生所有的滋味，有朋友可以爱护，有朋友可以爱护我，有亲人环绕在身边，有亲人让我可以陪着，有爱我的人陪着我走完一生，有我所爱的人可以让我付出一切。等到老了，我希望可以儿孙满堂，有一个大家庭可以天天热闹不断。我不期望有传奇般的故事可以说给儿孙们听，但我希望有平凡温馨的琐事说给他们听，希望自己对着夕阳时有无数可供记忆的美好回忆。 我原本只是这样想的。直到某一天，无意中说起，有个驭法使对我说，为什么不建个自己的城市？ 我当时没有多想，像我这样胸无大志的人，这事的伟事太过遥远，不是我可以做到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从魔兽森林出来到锡安，从东大陆到西大陆，看了许许多多的事，特别是各族之间的状况之后，建城这个想法就是根深蒂固的扎根在脑里。它就像是一种感觉，仿佛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在眼前闪过，而你要做的就是紧紧抓住它。 不怕你不相信，我的朋友里非人类种族一大把。人类的历史里，把他们讲述都太不堪，书写历史的人为了突显人类的杰出，抹杀了他们的伟绩。认识了他们，我才知道传说并不可信，它渗杂了太多的水份，不是亲眼所见，都不能相信。而我所认识的朋友，每一个都值得我好好爱护，好好珍惜，他们每一个都是我宝贵的东西，能拥有他们，我真切的觉得幸福无比！ 可是，亚里斯大陆的现状又是不公正的。比如你们，纵然强大，也敌不过人类，只能缩在自己的领地里，守护着留存下来的东西。我想，在你们心底的深处，也有一个愿望，让精灵族可以平等的生活在亚里斯大陆。那诺大的天空和大地，是属于每一个种族共同的，无论哪个种族，谁都有踩上去的权利！” 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道：“我自己没有理想，可是我的朋友一起给了我一个。就是要建立一个和平幸福繁荣的地方，让每一个种族，无论是谁，都可以在那里好好生活。没有谁歧视谁，没有谁压迫谁，没有谁是主人谁是奴仆的说法。在哪里，每一个人都是亚里斯大陆的子民，每一个人都是平等独立的个体。而我将要努力让它成为所有人的家园，我甚至连它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做家，每一个人来到这里，都可以把它当作家！” 星芭黛听得大为动容，一双精灵之眼怔怔的看着徐铮。 是了，这一刻，她觉得这个人类少年很是不同。说他没有野心，正确，人类里少有不称王称霸，掠夺他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的，这人却没有。说他有野心，也正确，要想建立他所述说的那样一个城市，特别是在这样各族互不往来，人族又坐大，歧视其它种族的情况下，简直有点像不可能的愿望。 可他站在那里娓娓而谈，神情自信而悠然，很是让人信服。突然之间让星芭黛生出一种错觉，竟觉得他并不仅仅只有看上去的那么点岁数。 人类与精灵可不一样，精灵们拥有漫长的成长时间，变化极其缓慢，百十年间的变化并不大。而正常的普通人类只拥有一百年不到的寿命，岁月的流逝可以清楚的在他们的身上表达出来。 眼前的少年看上去顶多十八岁左右，上唇浅浅的绒毛证实了这个猜测。但那一脸悠然的神情，却像极了迟暮的老人，伤感与追忆，青春与理想，极其矛盾的东西混和他脸上，形成一种独特的魅力。 此时，他正浅浅而笑，平视着自己，月光投下来，照进他清亮的黑眼睛里，一望直接到底，星芭黛从他瞳孔里都能看到自己的影子。他就那样随意的站着，黑发垂肩，脑后的发质亮泽，由于长而显得柔软。前额翅曲起来的那几小撮却透露出真正的发质，原来也是倔强的，桀骜不驯的。 28 纯情的老头儿 在这之前，星芭黛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类。有时候守护森林的时候，也会人类近距离接触，也曾用过弓箭射倒偷猎的人类，或是企图掳走精灵的人类。他们都是粗野的，低俗的，还可是说是卑劣的。 这个少年，静静站立，双肩背负着月光，唯有双眉飞扬与眼神闪亮时显得神采飞扬，其余时候悠然轻述，更像睿智的老人，经历了岁月的洗礼后才沉淀出一切都是过眼云烟，唯有认真的生活，珍爱手里拥有的一切幸福才是真的破镜后的顿悟。 猛然之间，星芭黛觉得他有些像一棵树，更准确的说是拥有像树那样的风骨，无欲无求，却又林荫遮盖大地。又有些像风，来来去去不可捉摸，滋润了花草树木后，轻轻的来，又轻轻的走，只留下祝福，不带走别的东西。 精灵们总是喜欢树与风的，在他们的文化里，这两样东西留下了太多美好的记载。有着树一样清新气息的少年，也是有着风一样变幻不定的性格的少年，引起来星芭黛极大的兴趣。情不自禁的想，得经历过什么样的事，多少的岁月，才可以形成这样的性格? 脑中这样想着，禁不住脱口问道：“你有多少岁？” “呃？”徐铮一怔，本能的应道：“你问现在还是以前？” 没头没脑的问话和更加没头没脑的回答让两人都楞住。随即相视而笑，星芭黛觉得自己问的是废话，徐铮也觉得自己答得很无厘头。 星芭黛望着徐铮，道：“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你的眼神太过洁净，所以我相信你。精灵也希望能走出森林，看看更广阔的蓝天与大海，接触大地上生长的每一株草，每一棵树。睿智的长老们总是说，耐心的等待。精灵们走出森林，不再需要森林地庇护的那一天总会来到。会有那么一个人，会带来和平与希望，带来精灵们繁荣的契机。” 认真的看着徐铮，眼里也映出徐铮的身影，神色认真的道：“听着你那么说。有那么一刻，我认为这个契机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