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死得透透
我当然知道出事了，只是不知道泽天说的出事跟我知道的是不是同一件，他望了望我身上的衣服，“你先换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虽然很想知道，我还是点点头快速将衣服换好，无意中看到镜子里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脸上竟然全是血，可是我一点疼痛感都没有…… “苏苏，你好了吗？” “好了。” 话音刚落，泽天又急急忙忙冲了进来，刚准备开口，似乎也发现了我脸上的血迹，“你怎么受伤了？”他的视线在我身上扫来扫去，“手上也是血……” 我将手放到面前，确实有血，不过只有右手有……我突然想起之前我好像用右手摸脸来着，应该是那个时候蹭上去的。 用脸盆里的毛巾擦了擦脸，脸上根本没有伤口，这些血不是我的…… 我坐到旁边的凳子上，仔细回忆着，这血应该是那个舔我脸的人留下的，但是应该也不是他的血，而是他舌头上本来就沾着的…… 飞头降？阿云的大肚子没了……每隔七七四十九天，必须吸食孕妇腹中的胎儿…… 这些事情似乎全都连成了一条线，我更加相信，阿云肯定出事了，“泽天，我们去找阿云，你说的出事是不是阿云出事了？” “阿云？”泽天的表情不对劲，“我是想告诉你，寨子里有两个女孩子失踪了，跟当年一模一样。” “失踪了？怎么回事？” 泽天告诉我，因为阿云的事，他昨晚吃完饭特地回去了一趟，询问他父亲最近寨子里有没有发生奇怪的事情，确定一切正常后才回来。 但是今天早上，他父亲跑来找他，说是夜里寨子里两个十七八岁左右的女孩子在自己家里消失不见了，寨子里的人一直找到现在，连个人影都没发现。 而且因为出事前，泽天特地回家询问了他父亲，所以他父亲怀疑泽天知道些什么，一大早就偷偷过来质问泽天。 之所以偷偷过来，是不想让别人也怀疑到泽天身上，由此可见，泽天他父亲还是在乎他的。 我问泽天，跟当年一模一样是什么意思……他说，他姐姐自杀的那一年，寨子里不停的有姑娘失踪，至今都没有找到尸体。 当年一共死了九个花季少女，这件事才算是结束，也因为这件事，泽天他们家的地位在寨子里受到了影响，所有人都认为就是因为泽天姐姐没有祭祀山神，才会害得这九个少女送了性命。 泽天言下之意就是这两个少女的失踪肯定跟阿云有关系，因为阿云失了忠贞，惹怒了山神，所以山神开始报复了。 我将昨晚那个梦说给泽天听，“阿云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很有可能已经出事了，还有我脸上的血，泽天，那个练飞头降的人就在这里……” 泽天表情严肃，让我先不要慌，但看他的样子，似乎比我还要慌张，“那个降头师找上阿云还有解释，因为他必须吸食胎儿……可他为什么会找上你？” 这点也是我想不通的，“你知道石澜在我身上下了银花降吗？” “银花降？”看来他是不知道，“她告诉我，为了让你睡得踏实，在你的洗澡水里放了凝神的草药，结果没想到你体质跟我们这里的人不一样，受不住昏睡了过去……” 怪不得泽天看到我昏迷却什么都没说，原来石澜是这样跟他解释的，“那你知道银花降是什么降吗？” 泽天摇摇头，“这就是石澜与众不同的地方，她下的降大多数都是自己独有的，别人根本就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这么说的话，除了她，别人也都解不了？ 站在这里讨论也不是办法，为了证实我心里的想法，我让泽天陪我去一趟山洞，看看阿云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 临走前，我叫了几声虞珂和陆幽冥，他们俩竟然都不在，也不知道关键时候去了哪里。 到山洞的路程特别远，又没法使用交通工具，我跟泽天只能徒步前进，等到了山洞，已经是下午了。站在山峰下，抬头便看见有什么东西挂在山洞边缘。 有几只我叫不出名字的大鸟在山洞外面盘旋着，泽天大叫一声，“那是阿云……”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那几只鸟将山洞边缘挂着的那抹红色拖了出来，由于那几只鸟承受不住重量，阿云的身体笔直的坠了下来。 我和泽天跑来跑去想要去接，却眼睁睁看着她摔在了地上……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的话…… “阿云——” 跑到阿云身边的时候，尸体上已经有股恶臭味，好多蛇虫在上面爬来爬去，脸部已经被啃噬的能见到白骨，眼珠子也掉了一颗，只剩空洞的眼眶…… 看到这么血腥的一幕，我没有恶心，只有难过，要是我昨天带阿云走……要是我送她去镇上……说不定她现在还好好的。 难怪梦里阿云一直挡住自己的脸不让我看她，她应该是怕会吓到我吧！ 我蹲在尸体旁，想要将那些蛇虫驱赶走，结果不小心差点被一条蛇咬到，奇怪的是，那条蛇已经张开嘴巴扑过来，在快要碰到我皮肤的时候却突然害怕似的缩了回去。 但眼下我也没心情去纠结这些小问题，将阿云的尸体抱起来的时候，那些蛇虫不用我驱赶，居然自动爬走了，也不知道它们在慌什么，好多只虫子爬的速度太快，好几次都翻倒在地上。 我将一起掉落下来的红盖头盖在阿云脸上，视线移到她的小腹上，孩子真的已经不见了。身上的大红衣裳完整无缺，也没有一丝血迹…… 这说明她肚子里的孩子跟靳元修的姐姐靳元萱一样是凭空消失的，十有八九就是因为飞头降。 抱着阿云残缺不全的尸体，自责、难过什么情绪都有，泽天比我更自责，站在一边一直不说话，我知道这件事也不能怪他…… 因为不能将阿云的尸体带回去，我和泽天直接在附近找了个地方将她埋起来，虽然目前为止我们还是没有任何线索，但可以断定的是，那个练飞头降的降头师很有可能就藏在寨子里。 回去的路上，我和泽天都很沉默，以致我都没好好注意脚下，不小心被石子绊倒，磕伤了膝盖，泽天扶我去小河边洗伤口。 望着依旧美如画的风景，此刻却已经失去了欣赏的心情。 我默默低着头望着面前的河水，泽天在旁边掀起我的裙子帮我处理着伤口，“还好不深，就怕沾上什么毒虫毒草，还是洗洗比较安全。” “嗯……” “你才来几天就变成这副德行了？以前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 泽天故意用轻松的语气活跃气氛，我也不好再死气沉沉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天不怕地不怕了？我明明胆子特别小好嘛！” “你可是大名鼎鼎的擒仙人后人，还是钟灵一手带出来的捉鬼师……怎么能胆子小呢！” “行了行了，再说下去就过分了啊！我几斤几两你还不知道啊？” 不得不说，泽天有时候还是比较贴心的，我瞧了瞧伤口，血已经止住了，放下裙子，我突然想到一件极其严重的事情，看着泽天的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昨天我晕倒的时候没穿衣服……” “我什么都没看到！” “这抢答速度还挺快的啊！我都没问完呢！” “真的，虽然是我扶住了你，但是你当时还在桶里呢！我想看都看不到啊！之后是石澜来了帮你穿上的衣服，我才送你回了房间……” 看着泽天脸红的模样，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 “我逗你呢！好了，回去吧！我们也一起帮忙去找找那两个女孩……”说着我就准备起身跟泽天下山，还没站起来。 面前的小河里突然冒出一串泡泡……其实像这种里面有各种鱼虾的小河里，冒出泡泡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我还是拉着泽天站在河边等了一会儿。 泡泡消失后，河面又恢复了平静，就在我以为是自己多想了的时候，刚刚冒泡泡的位置突然荡起涟漪，接着一个人影翻了上来。 她脸朝下趴在水面上，毫无生气，应该是死了……看身上跟我差不多的服饰应该是泽天他们寨子里的人，而且苗族的服饰分少女和妇女，了解的人一眼就能分辨出。 泽天跳下水将她拉上了岸，我这才看清她的长相，虽然脸已经被泡得发白，但是不难看出生前长得挺标致，而且年纪也不是很大。 “她是失踪的那两个女孩之一？” 泽天点点头，刚刚活络点的气氛顿时变得更加压抑，“你先留在这里看着尸体，我回去通知寨子里的长辈，很快就回来。” “好，你注意安全。” 泽天离开后，我走到尸体旁边想要检查她的死因，又怕自己私自动了尸体，泽天提到的那些长辈会不高兴，索性在旁边找了块石头坐下来。 虽然现在是大白天，但这里的树木太多，郁郁葱葱将阳光全都遮挡住，地上全是斑驳的树影，导致光线有些昏暗。 我盯着不远处女孩的尸体，惋惜是难免的，但要说难过，比起阿云少了很多，估计是以前素不相识的缘故吧！ 因为这里温度比较高，尸体捞上来不久就隐隐有了些味道，附近的虫子也都被吸引了过来，眼睁睁看着这些虫子啃噬尸体上的腐肉，实在不是我的风格。 想到刚刚阿云身上的虫子都怕我，我小心翼翼走了过去，结果刚走到尸体旁边，已经死得透透的女孩突然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