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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氏微微摇头,“是娘自己要来的。” 她以往那个院子太过于在姜府的中心位置了,她根本就出不去,而厨房那边许是得了沈氏的吩咐,日日给她送来的都是些不入流的东西。 她若再在那院中待下去,怕是性命不保。 田氏便自己请来了此处,厨房那边不乐意给她送熟食来,只随意的隔三差五送些小菜来,她自食其力反倒过得好些。 且着墙外便是府外,那墙面不稳,她在那靠墙的地方抽了些许青砖出来,便能出府去。 想到这儿,田氏便将姜瑶拉到一旁去,压着声音问她,“你这几日可有出去寻你弟弟的踪迹?” 姜瑶摇了摇头,“未曾寻到。” 其实姜瑶根本没去找,她这些天忙着讨顾长清的欢心,又忙着跟府上那群妾室斗智斗勇管理家宅,姜璇不与她同心协力倒也罢了,还总是寻她麻烦。 她哪儿来的空去找姜沛。 田氏闻言,眼眸黯淡下去,“我昨日出府,听外头的人说你弟弟前些时日竟以乞讨为生,前两日便不见了踪影。可怜你弟弟何曾过过那样的日子啊~” 田氏昨日听着便心疼不已,现在对姜瑶说着,便再三的央着姜瑶,要她定然要去寻姜沛的下落。 姜瑶仍旧面上应了,随后借口时辰到了,便带着顾长清回前堂用膳去了。 姜瑟得知顾长清来,但这会儿她忙着缝制明日要送给小侯爷的礼物,自然是没了要见他的心思。 哪怕是顾长清寻着姜瑶和姜万城说话的空档跑到她院外,她都闭门不见。 顾长清有些不甘心的拍了拍门,那声响听得姜瑟心惊不已,便差了扶柳出去。 扶柳陪在姜瑟身边多年,顾长清是认识她的,便忙不迭的往前走了一步,眼神望门里探去,“怎的你家小姐不出来见我?” “小姐说了,您现下已然娶了大小姐为正妻,于公于私,小姐都不适合再见您了。小姐只说望郡王爷日后同大小姐恩爱两不疑,您与她便不复再见为好。”扶柳垂眸应着,阻拦了顾长清往前走的步伐。 顾长清皱着眉,“我又不喜姜瑶,我心上人乃是你家小姐,你让我同她说说话。” 扶柳的微微摇头,“郡王爷,小姐说了您与她再私下见面便是不妥了,您莫要让小姐难做啊~” 顾长清见姜瑟铁了心不愿见他,心头半是气恼半是忧心,“那你告诉你家小姐,她若是想见我了,差人给我送封信便是。” “是。”扶柳目送顾长清离开之后,这才转身重新关上了门。 她一回去,便见姜瑟朝她晃了晃手中的绣帕,帕上绣的是君子之竹,瞧着栩栩如生,“可好看?” “小姐亲手做的,哪有不好看的道理。”扶柳笑着恭维了一句,不过这话倒也不是假话。 姜瑟笑弯了眉眼,瞧着倒当真是有些温婉的气质在里头,“你觉得小侯爷会喜欢吗?” “那是自然。”扶柳应着,心里却有些担忧起来。 那香山上的佛寺乃是整个扬州城最负盛名的庙宇了,每日前去的人都络绎不绝,香火一年四季都燃着。 这么多人,小姐明日要是运气不好,碰不上小侯爷,那小姐不知该是何等的失望啊! 而且不知小姐发现了没,这两日白绣娘的态度似乎有些不对劲啊,她留五小姐的时间也未免太长了些。 这会儿五小姐都还在白绣娘的院中呢。 姜瑗这会儿的确是在白绣娘的院子里,不过白绣娘今日却没和姜瑗聊苗绣的事,而是同她聊了聊扬州城能与姜府比肩的另外两家的事。 一家姓陈,做布行起身后入手绣坊的,家族约莫已有五六十年了,算得上是个大家族。 一家姓尤,乃是后起之秀,当家家族乃是尤金,年方三十有六,白手起家,心思深沉。 白绣娘说了不少两个家族的子嗣关系,又举了不少两家族交锋的例子给姜瑗听。 姜瑗见白绣娘说得嘴皮都有些干了,便顺手递了杯水过去。 白绣娘喝了两小口,便又看向姜瑗,“可记下了?” “记下了。”姜瑗晃了晃手中密密麻麻的纸张。 白绣娘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你若野心大,那这些事便要牢牢记住。” 姜瑗心间一颤,唇微微呡着,盯了白绣娘半晌她才问出了声,“师傅今天这是何意?” 白绣娘也不瞒她,“原本我更属意的是四小姐,但四小姐这两日瞧着怕有些不适合掌控一个家族。你且记着,成大事者,势必是要委屈儿女私情的,除非你大业已成。” 看来是姜瑟这两天满心都是小侯爷的事被白绣娘盯住了。 姜瑗连忙点头,“我知晓的。” “你也莫要过于得意,现下是因为你更合适,我才会同你说这些,有朝一日你不如四小姐了,那么我便会如此优待四小姐。”白绣娘怕姜瑗不用心学,便提早的给她敲响了警钟。 姜瑗朝白绣娘笑了笑,“师傅放心。” 她是没有心的,她的心是命蛊,命蛊不通人情,又怎么可能会让她沉迷儿女私情呢? 白绣娘微微颔首,这才重新展开了姜瑗拿给她的绣品,详细的点评起来。 只是她还没点评完,便到了用午膳的时辰,白绣娘便邀着姜瑗一同用膳,直到她讲说完才放姜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