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三章 李承乾的太子危机!
五爪为龍,四爪为蟒。 大唐之中,能够穿着仅次于李二陛下服饰的明黄色蟒袍的,除了太子李承乾还能有谁! “太子殿下快快请起,微臣何德何能能担得太子殿下如此大礼!” 为李承乾此一礼所惊异的程处弼分外动容,连忙上前将李承乾扶起,并大行地回上一礼。 “孤不见容于兄弟,望妹婿一言相救!” 可程处弼这礼还未施完,对面的李承乾又俯身向程处弼高行大礼,言语激动地说道。 孤不见容于兄弟! 看来李承乾已然是从李二陛下一系列对李泰的好中,看到了自身的危机了! 此刻,心眼通明的程处弼已然知晓了李丽质带自己来这太子后宫的缘由了,八成是这位感到危机的太子殿下的请求。 “太子殿下何出此言!” 程处弼张皇地扶起李承乾,诧异的惊呼。 “微臣之余适才晚宴,看到的是兄恭弟谦、兄弟和睦,微臣可并无看到哪位皇子在此前的晚宴,对太子殿下出言不逊、多有不敬!” 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可摆到台面上又是一回事。 更何况夺嫡之争,这可是关乎皇位的重大事情,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忧,他程处弼如何能深涉苦水! “妹婿这般聪明人物,何苦在孤面前装傻充愣,妹婿莫不是不信任于孤!” 李承乾如何不知程处弼装傻充愣的姿态,也知晓程处弼为什么这般姿态的原因,当下一声叹息,目光炯炯,将心间之事和盘托出。 “也罢,既然妹婿不言,那孤便将此事详备相言,以向妹婿托心!” “孤之所言,不是他人,正是孤那一母同胞的亲弟弟,皇四子、嫡二子,魏王李泰!” 说到‘李泰’的名字时,从李承乾那咬牙啮齿的吐词,从那紧攥拳头的用力发狠,从那双突出并散发着冰冷寒光的眼睛。 程处弼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李承乾内心喷发的由嫉妒、羡慕、忌惮、厌恶交织在一起的复杂情感。 “魏王殿下与太子可是亲兄弟,如何会给太子殿下带来生命请救的隐忧!” 程处弼眼底微微闪过一抹迟疑,但还是一如既往地打着哈哈。 “莫不是今日盛宴太子殿下,开心过头,喝醉酒了吧......” “喝醉?呵呵,孤可没醉!孤这心里可是清醒得很!” 李承乾的眼里闪起一丝戏谑,冷笑地摇了摇头,声音幽幽却透着刺骨的冰凉,突然之间,声音陡然拔高,直面程处弼,昂声质问。 “孤到想问妹婿一声,登不上皇位的太子是个什么下场!前隋废太子杨勇是个什么下场!我朝隐息王又是个什么下场!” 李承乾这直白露骨的问题,直问得口齿伶俐的程处弼哑口无言,瞠目结舌地看着这负面情感喷发的太子。 登不上皇位的太子还能如何? 那不只能是沦为新太子的垫脚石,如杨勇、如李建成一样,成为杨广、李世民登上太子之位下边的累累白骨中的一具。 “难道这就是妹婿所见的兄弟和睦、兄恭弟谦......” 李承乾自嘲地冷笑,有些彷徨,又多带感伤地瞧着程处弼,像是对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程处弼默不作声,没有说话,深邃的眼里因为思绪的交织而混沌。 但李承乾的声音并没有因为程处弼的默不作声而停止,度过那段彷徨和伤感之后,声音反而变得坚毅和浑厚: “成年之前之事,李泰虽有厚封,有宠于上,却也属亲王之贵,封虽厚虽多,却未有过,孤无须细说,孤之想说,在于李泰成年之后!” “依照惯例皇子成年后都应去封地,不得长驻京畿,可李泰呢,并没有之官就藩,而是留待长安城,于长安城内。” “可是李泰这成年之后的一系恩宠礼遇,在这长安城早已是家喻户晓,沸沸扬扬了吧,更有几处,妹婿还是当事之人,恐怕比孤更为清楚吧!” 说起李泰的恩遇,李承乾特意停顿一会,意有所指地看向了程处弼,因为这些事情程处弼也亲历其中。 可见程处弼还是暗然不语,李承乾只得又自说自话,将李泰自贞观十年后的事迹,一件件地讲述出来: “于长安城内开府,设文学馆,以宰相中书令王珪为师,工部尚书杜楚客为王府长史,招纳京官为王府门客学士,赐御苑芙蓉园,开设上元诗会......” 说到后边,李承乾的声音越来越小,无奈的眸子里透着哀伤的色彩,缓声长叹: “从小到大,孤可没有做出一件对不住这位亲弟弟的事情呀......” 从这凄凉的心声里涌出无尽的哀伤,并在这哀伤的蔓延中,沉淀成心碎的绝望! “哈哈哈哈......” 一阵仿如神经质的大笑后,再看程处弼时,李承乾已经双眼赤红,暴戾的大喝: “可孤的这位好弟弟呢!他却借着父皇的恩宠,一步步地逼迫于孤!甚至想指染孤的太子之位!” “妹婿,你告诉孤,难道这就是你眼中的兄弟和睦、兄恭弟谦!” “此乃太子殿下家事,微臣为外人,岂敢与人骨肉之事?” 程处弼缓缓长叹一息,沉声地答道。 “天家无家事,家事即国事!” 李承乾摆手辩驳道:“妹婿为孤之妹婿,乃家人,妹婿为父皇所仰,亦是朝中重臣,于国于家,妹婿都不可不言!” “可是,太子殿下,莫不是忘了,嗣位之争,历来为朝臣之大忌!微臣身为朝臣,岂敢妄加干预!” 程处弼否定再起,铿锵地向李承乾表态道。 “微臣此番入东宫,乃是随长乐乃见嫡长皇孙,此番微臣只当作未见太子殿下,更未闻太子殿下之语,若是太子殿下别无他事,微臣先行告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