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神与神
路明非警觉地四顾，周围漆黑一片，除了迈巴赫和法拉利车灯打出的四道光柱，这里没有任何光源，也没有搏斗的痕迹。 他想知道那道声音的来源，但能看到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突然。他的眼前出现了其它光亮。威严恐怖的气息弥漫在天地之间，压迫得他难以呼吸。他从未感受过如此等级的威压，仿佛自己的心脏都被攥住了。 就在路明非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楚墨把手搭在了路明非的肩膀上，身上的压力瞬间消失。 火焰般的道路之中，神祗缓缓而来，行走在无尽的暴风雨中，他的火焰蒸腾着漫天大雨，把无数雨滴化作白雾，白雾被风吹散而后再度凝聚。神明的光焰在白雾中一隐一现，仿佛呼吸。 他的马长着八条马腿，浑身金色鳞片，喉咙中滚动着雷声，喷气的时候鼻孔中吐出闪电。 他自己穿着暗金色的甲胄、披着蓝色的风氅，手握枯枝般的长枪，完全就是壁画中神明的装饰。但他的身体被裹尸布缠得很紧，裹尸布表面写满了血红色的咒符，看起来又像是森罗厉鬼。 他的脸上带着银色的面具，面具的眼孔和嘴孔中喷薄着熔岩色的光芒。这位主神身披蓝色风氅、骑着八足天马“斯莱布尼尔”、手持长枪“昆古尼尔”。 正是和楚墨见过面的奥丁。 “你终于来了。”奥丁又说，他的声音毫无起伏，却仿佛透着故人重逢般的语气。 “这是什么？！” 路明非的语气显得慌乱，这根本不是四大君王级别的龙，白王也已经被老大解决了，难道是黑王吗？ “奥丁。” 楚墨回答了一句，猛地抬手发动试探性的进攻，极致的君焰一瞬间提升到了上千的温度，从掌心喷发而出，如同一道炙热的火线。 奥丁只是伸手在面前轻轻地一抹，一道完全由空气组成的障壁凭空出现。 火线碰撞在屏障上，逐渐消融，空气之中荡漾起涟漪。 与此同时，成群的黑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它们就像是黑暗凝结出来似的，忽然就出现在雨幕中，挥舞着惨白的、枯瘦的、鸟爪般的手。 它们扫过那辆雷文顿时，铝合金外壳上闪过一串串的火花，留下锋利的爪痕。 这是一处陷阱，千军万马早就等候在这里。 楚墨微微皱眉，不知道路鸣泽去哪里了，这个时候他可不能分心保护路明非。 “死侍，交给你，我来解决奥丁。” 楚墨回了一句，猛地一步踏出，不进反退，冲向奥丁。天丛云紧握手中，言灵·审判，言灵·刹那，言灵·青铜王座，言灵·时间零，言灵·制裁…… 浩荡威严的龙语回荡天际之间，十几种高阶言灵同时释放而出，加持在楚墨身上。 他可不是单刀赴会，他还带了‘路明非’这个核武器。 “喂……老大，你太看得起我了吧……”路明非被死侍逼得节节败退，握着七宗罪中的暴怒，双腿不断打颤，哭丧着脸说道。 经过强化药剂的加强，卡塞尔学院的剑术课，他也及格了。 如果只有一头死侍，他还有信心搏一搏。可是眼前那黑压压的一片，仿佛望不到尽头的死侍群，他怎么可能遭得住。 “那就开车跑！” 楚墨吼了一声，他已经冲到了奥丁的面前，空气屏障被他一剑斩开了。他一跃而起，大地都被这一脚踩的崩碎，他和奥丁本来可以互相取消对方的言灵。 但这样不是太无聊了吗？ 和白王打的一架，已经够无趣了，身上被捅了成百上千刀的感觉，不如换成天崩地裂毁灭世界的战斗。 奥丁没有取消楚墨的言灵，楚墨也没有取消奥丁的言灵。 不过楚墨有天丛云，奥丁也有昆古尼尔，这柄只出现在神话中的枪。奥丁举起昆古尼尔，一瞬之间无数次刺击，这支神话里永远命中的长枪，它的每一记突刺都带着暗金色的微光，弧形的光线围绕着楚墨，向着他的不同要害，仿佛密集的流星雨。 但是楚墨有言灵·审判，楚墨躲不开奥丁的枪，奥丁也躲不过他的剑。 楚墨尽量在流星雨中闪避，挥着刀旋转，高跳起来劈斩，向着奥丁，那个神的头颅。 他坠落下去，因为被他闪过的“流星”仿佛萤火虫回旋飞行，从后背击中了他，鲜血四溅。而奥丁的面具，被击碎了，露出一张如同蜥蜴一样的龙脸。 “啊！！这车开不了啊，老大。” 不远处，传来了路明非的尖叫声，路明非坐在那辆迈巴赫里，雷文顿早就被死侍撕碎了。他疯狂的拍打着方向盘，不知道该怎么启动车辆，连钥匙孔都没有。 “启动。” 楚墨大喊一声，双目中，黄金瞳闪烁了一下。 迈巴赫微微震动，排气管传出经过调教的浑厚声浪，引擎瞬间启动了，速度表、转速表亮了起来，这台沉默的机械忽然醒来，如同骏马绷紧了浑身的肌肉。 卡塞尔学院的教育不错，短短一年，就让路明非学会了开车，不过他显然是个马路杀手。 不过在整条马路全是死侍的情况下，这倒是个好处。 路明非一脚把油门踩到底，迈巴赫发出沉雄的吼叫，转速表瞬间进入红线区，12缸引擎爆发出惊人的动力，车轮在路面上擦出滚滚的白烟。半秒钟后，这台数吨重的轿车如箭离弦，冲进了黑影群中。 路明非也不知道车头前面顶着多少黑影，五十或者一百？部分黑影贴在挡风玻璃上，满眼都是它们惨白色的手掌。 迈巴赫冲出十几米又猛地刹车往后倒，几秒钟之后又一次往前冲，这台暴力机械被路明非用成了绞肉机。他听见了密集的骨骼断裂声，那些黑影终究不是幻影而是某种人形的生物，是有血有肉的。 最后，路明非终于冲过了死侍的包围，朝着来时的路疾驰而去。 路明非的脸上挂着劫后余生的喜悦，但车速却是突然慢了下来，他看了一眼后视镜，能看到那些死去目标的死侍开始朝着楚墨包围而去。 “不不不……老大这么厉害，奥丁算什么东西，肯定不是他的对手，我不能留下来当累赘。” 路明非喃喃道，似乎找到了自己说服自己的理由，再次踩动油门。 “杂碎，滚开。” 死侍群骚扰的楚墨心烦，言灵·王权，瞬间释放出去，半圆形的领域扩张开来，造就了一片净土。 这个领域内，所有的死侍瞬间被碾碎，它们平常那坚硬无比的龙骨，此刻如同齑粉一样，随风飘散。 大雨磅礴，整个尼伯龙根的水线不断上涨，神与神互相搏杀。 楚墨一直很谨慎，奥丁这个家伙，一直没有使用昆古尼尔的能力，他想留着一击必杀，这种命运的能力，对每一个人只能使用一次。 奥丁双腿一夹，座下的八足天马斯莱布尼尔嘶鸣一声，带着奥丁主动发起冲锋。 冲到楚墨近前时，猛地一顿，四足高高抬起，猛地一踏。与此同时，奥丁也将昆古尼尔刺出。 一头畜生也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不对，是两头，什么奥丁之神，就是个爬行类动物罢了。楚墨愤怒的黄金瞳灼灼燃烧，双臂一抬，不退不闪的接住了斯莱布尼尔踏下的天足。 如同泰山压顶一样的力量，却被楚墨死死撑住了。 昆古尼尔刺穿了他的手臂，楚墨却不管不顾，怒吼一声把整批马掀翻了，奥丁也只能拔枪后退，落在了地上。 手中的天丛云甩了个剑花，瞬间从眼睛穿透了天马的脑袋，眼眶中的黄金瞳也立刻熄灭。 “你毁了我的车，我宰了你的马，很划算不是吗？” 楚墨嘲讽了一句，耳边却突然传来嗤嗤的撕咬声，眉头微微一皱，望向身后。 言灵·王权的领域竟然在被逐渐突破！ 奥丁使用言灵，加强了死侍的血统和极限，变成了一头头近乎接近次代种的一次性用品，言灵结束后，这些死侍都会消失。 但无所谓，只要能赢得这场战斗就够了。 楚墨笑了，并没有阻止奥丁的言灵，这是游戏规则，互不取消。他现在要和上千个类似于昂热上杉越体质的怪物交战，再加上一个奥丁了。 迈巴赫行驶在空无一人的城市里。 暴雨倾盆，天幕像是铁铸的，盖在摩天大楼的顶上。玻璃幕墙映出灯火通明，路灯辉煌仿佛迎宾大道，红绿灯单调地变换着，迈巴赫像只奔行在迷宫中的野兽。 他离开了高架路，但没能逃离尼伯龙根，这个尼伯龙根好像覆盖了整座城市！ 路明非心乱如麻，并没有死侍追击他，但他宁愿自己身后跟着千军万马，这些他这个小弟勉强显得还有点作用。 就像是星际里的小狗，劣势的时候，敌方主力推进，自己总要在门口牵扯，或者偷家骚扰，不然自己的作用何在。好像认识老大以来，自己就没为他做过什么。 而自己呢，拿了一张无限额度的黑卡，至今已经刷了不知道多少钱了，还得到强化药剂，从穷屌丝进化成高富帅。 “喂……后悔啦？” 路明非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佻的声音。路明非猛地转头，看见了正在吃着薯片的路鸣泽。 “我们在这里玩命，你却在吃薯片看电影？直接找你，你去哪了？”路明非暴怒的吼道。 “真是冤枉啊，哥哥你忘了，自从上次在海底交易了一次以后，你说过再也别让我来烦你。如果这次不是看见哥哥你遇到大麻烦了，我才不会主动现身找马呢……” 路鸣泽捂着心脏，露出了一副心脏的表情。 “我看你又想忽悠我另一半生命，你不是无所不能吗？帮我离开……”路明非话说道一半，却被路鸣泽突然打断了。 “嘘……别急啊，哥哥。” 路鸣泽指了指窗口，路明非愣了一下，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整个人呆滞在原地，连车都停住了。 那是什么？ 天空，不是黑色的，而是红色的，火焰化作的乌云笼罩整个城市。数百米高的水墙升起落下，把一栋栋摩天大楼摧毁，偶尔的一个爆炸，爆发出如同核弹威力的蘑菇云。 “啧啧……好夸张啊。” “言灵·神寂……言灵·归墟……言灵·烛龙……言灵莱茵……每一个都是灭世级言灵。”路鸣泽掰着手指数头，嘴里呢喃着，“看看，哥哥我对你多好，如果不是我拦住这些言灵的余波，即使你已经逃走几公里了，但还是会被瞬间吞没。” “老大……会赢吧？” 路明非犹豫着问道。 “这可说不好，那可是奥丁啊，黑王尼德霍格最大的敌人。这可不是那个虚弱的白王能比的。而且白王的心太懦弱了，我上我也不行。奥丁可就说不好了。”说着，路鸣泽又抓起一把薯片，放进嘴里，他的目光似乎能看到那场战斗。 “不过真激烈啊，比任何科幻片都好看，可惜是在尼伯龙根里，世人没办法欣赏到龙怒的可怕。” 路明非咬着牙，突然下定决心。猛地打动方向盘，开始返回。 “喂喂喂……哥哥你要干嘛，你过去可是送死的。” 路鸣泽夸张的喊道。 “妈的……终于男人一回，幸好在日本的时候，被芬格尔那混蛋坑的花了几百万美金享受生活，这辈子值了。命……你要就拿去，我要回去帮老大。” “哇……这情义真让人感动，我就知道来这一趟，不会白来。”路鸣泽突然扔掉了薯片，认真起来，嘴角带笑，“不过哥哥，你可要准备好啊。” “准备什么？”路明非愣了一下，接下来不就是你拿走我灵魂，我变成行尸走肉的片段了吗？还要我怎么准备。 路鸣泽憧憬的看着高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路明非看到了一个裂纹。 “尼伯龙根也不是无敌的，它也是会被打碎的。这么高频率的发动灭世级言灵，这是他和奥丁的默契，将这场神与神的战斗，通告全世界。”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