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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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承锦轻轻点了点头,“你若是想铤而走险,便要让他觉得愧疚……咳咳……”说着说着又开始咳,苍白的手按在胸前,稍稍用力,便能看到那青色的筋脉。 楼璟闻言,不由得看向那兄弟俩,微微眯起眼。 “你好生歇着吧。”萧承钧不愿多谈,起身看了看张氏怀中的孩子,便抬脚踏上了石桥。 楼璟只得抽出手,向静王与王妃拱了拱手,“先告辞了。”而后快步追上先行离去的太子殿下,与他一同出了常春阁。 早有下人将大雁连同那支箭送到了竹林外的侍卫手中,管家将两人送至大门便驻足行礼,不再相送。 萧承钧缓步走在竹林里,忽而驻足,单手握拳撑在一根粗壮的竹子上,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一双温暖的手从后面扶住他的双肩,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萧承钧看着眼前郁郁葱葱的竹林,声音比以往还要低沉,“承锦自幼聪敏,三岁识字,五岁成诗,书、画、人、事皆过目不忘……” 楼璟听出了太子声音中压抑的悲恸,很是心疼,用力把人扳过来,抱进了怀里,“王爷他,得了什么病症?” “他生下来便有些不足,父后想尽了办法,好不容易让他康健起来,却在六岁那年中了毒,人虽救了过来,却从此一病不起,受不得一点风寒……”萧承钧靠在自家太子妃的肩头,或许这些往事对于他来说太多疼痛,以至于在白天也没有推拒楼璟的亲密,“那糕点是送来给我的,我却让承锦先吃了……” 楼璟愣怔片刻,缓缓抱紧了怀中人,“承钧,罪不在你,罪在那个下毒的人。” 回到行宫,楼璟让人在甘泉殿的院子里支了火架,接过厨房收拾好的大雁,亲自上手架在火上烤。 行宫里的厨子站在一边,待太子妃烤好了,就接过来片好装盘。 楼璟端着盘子,挥退了所有人,拉着太子殿下在那棵高大的枫树底下席地而坐,“吃野味就要幕天席地才有趣。” 萧承钧看着太子妃把盘子放到地上,又不知从哪里摸来一坛酒,禁不住露出些许笑意。 “殿下,快尝尝,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楼璟指了指盘子里的肉,原本照他的意思是直接撕着吃便是,但考虑到太子殿下可能受不了那阵仗,这才作罢。 萧承钧拿起银箸,夹起一片,外焦里内,香脆可口,酱料刷得恰到好处,确实好吃,“你怎么还会做菜?”君子远庖厨,何况楼璟这种世子爷,应当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我也就会这个,”楼璟笑了笑,拍开了酒坛的泥封,倒了两碗,“在大漠的时候,只能吃干粮,为了解馋,有时候就会顺手打些野味。” “那些兵将不会帮你吗?”萧承钧接过酒碗,与自家太子妃碰杯。 “哪能啊?”楼璟仰头干了,靠在树干上看向远处的山峦,“这都是偷偷摸摸弄的,要是被我爷爷发现了……” “他会罚你吗?”左右没有别人,萧承钧也放松地靠在了树干上,他已经很久不曾这般随意过了。 “他会把肉抢走的。”楼璟撇嘴,用手捏了一块肉,狠狠地咬了一口。 “哈哈……”萧承钧就不住笑出声来。 楼璟转头,看着仰头大笑的太子殿下,就算这般肆意的笑,也带着几分矜贵与自制,抬手,给两人的酒碗添满酒,“今日不在宫中,咱们喝个痛快。” “好!”萧承钧眼中带着笑意,举了举手中的酒碗,缓缓喝尽。 两人一碗接着一碗,不多时,一坛美酒已去了半坛。 楼璟喝酒,可不像太子殿下那般优雅,都是仰头一灌,清澈的酒液顺着碗沿不停地溢出来,顺着线条优美的下巴,滑到了脖颈里。 萧承钧睁着微醺的眼,缓缓伸手,帮他拂去那一滴水珠。 温暖的手指拂过全身最脆的地方,楼璟微微绷紧了身子,静静地凝视着因帮他擦拭酒液而靠近的萧承钧,忍不住也慢慢靠了过去。 唇舌相抵,带着淡淡的酒香,越发的甘甜美味。 两人不知怎的便缠在了一起,楼璟一边在太子殿下的唇上辗转碾磨,一边伸手,把人拽到了怀里。 萧承钧也不知自己在做什么,许是今夜心中难过,醉得越发快,看着在满天星光下越发昳丽动人的太子妃,忍不住就想要更亲近一些。 良久,缓缓分开,两人皆微微喘息。萧承钧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太子妃的怀里,觉得有些不大对,“濯玉……唔……” 看着因为饮酒而眼角微微泛红的太子殿下,睁着黝黑的眼睛略带茫然地望着他,还未等萧承钧说完,楼璟便忍不住再次附唇过去,怎样的吮吸都觉得不够,忽而想起那本书中的画面,便试探着将舌探了过去。 “嗯……”萧承钧瞪大了眼睛,他的太子妃,竟然…… 夜风拂过高大的枫树,红叶沙沙而动,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萧承钧睁着眼睛,看着透过枝叶的缝隙看到了满天星斗,伸手,搂住楼璟的脊背,再与他亲近一些吧,就放纵这一下,一下就好。 “濯玉,太医说,承锦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楼璟抱着怀中熟睡的太子殿下,抚着他的脸颊,轻轻叹了口气。 行宫中只有他们两个皇族,不用上朝,也不用晨昏定省,日子着实很悠闲。 朝堂上风起云涌,两人却在行宫中游山玩水,当真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转眼到了九月初九重阳节,静怡山下一早就开始热闹,今日登高赶庙会的人很多,卖小吃的、玩杂耍的早早的过来,以图占个好摊位。 并非所有的男子都去登高,萧承钧被太子妃拉着来赶庙会,看到也有不少男子在这里凑热闹,不由得松了口气。 不多时,便有许多大户人家的轿撵、马车从城中赶来,各个遮挡得十分严实,多是些高官、勋贵家的女眷。 “这怎么使得?”萧承钧看着眼前的青砖墙,皱起了眉头,他的太子妃竟然让他翻墙到尼姑寺里去,那里面都是些女眷,若是给人发现了,岂不把他们当做登徒子?这会儿侍卫都被远远地遣开了,若是给人家的护卫抓住,挨一顿打倒是其次,给人认出他是太子,可就丢人丢大了。 “嘘……”楼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太子殿下趴到他背上,见他不配合,便伸手把人揽到怀里,单手抓住墙根的枣树枝,一个借力便跃上了墙头,远远地看见几个尼姑领着一群女眷往这边走,萧承钧禁不住屏住了呼吸。 楼璟竟还有闲心仔细看了看那群女眷,忽而眼前一亮,脸上露出个怪异的笑容,揽着太子殿下闪身翻上了旁边的屋顶。 “你究竟来做什么?”萧承钧蹙眉,脚下的青瓦还长着苔藓,很是湿滑,他有些站立不稳,自家太子妃却盯着那群女人看个不停。 “给你看个好玩的。”楼璟悄声在他耳边说着,带着他在房顶上跟着那群女人往前走。 “赵夫人稍待,宁心法师稍后便到。”身着灰衣的小尼姑怯怯地对眼前端庄华贵的妇人道。 “有劳小师傅了,这个给你拿去吃吧。”赵夫人给了她一把松子糖。 “谢夫人。”小尼姑腼腆地笑了,抬头看见赵夫人身边的一位小姐,正瞪着眼睛看他,似乎在看什么稀奇东西似的,看得小尼姑有些害怕,行了个礼便跑开了。 “二伯母,我去趟茅厕。”那小姐见小尼姑走了,无趣地撇撇嘴,忽而被不知哪里来的小石子砸中了后背,忙笑嘻嘻对赵夫人道。 “既明,你可别忘了出门前怎么答应我的。”赵夫人蹙眉道。 “知道,知道,我去去就回,绝不惹祸。”说完,提着裙子一溜烟跑出了门去,几个小尼姑窃窃私语,这赵家小姐好生没教养。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似水约定、yllahero 两位大人的地雷~╭(╯3╰)╮ ☆、第二十章 字据 楼璟拉着太子殿下躲到赵夫人所在的厢房外,藏身在厢房与佛堂之间的夹道里,不多时,一个穿着水粉色澜裙的身影从夹道前闪过,楼璟眼疾手快地一把将人拖了进来。 “唔……”被捉的人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奈何被捂着嘴发不出声来。 萧承钧看着自家太子妃拖了个少女进来,眉头皱得越发深了。 “呦,你是赵家九小姐,还是九少奶奶呀?”楼璟放开来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一副登徒子的模样。 “呸!还不是为了给你办事,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幸灾乐祸!”那“少女”张口就骂,分明是少年嗓音,举止动作也是男子模样,正是扮作了赵九小姐的赵家九少爷——赵熹。 萧承钧微讶,竟有人比他们还大胆,索性扮作女人混进来。 “我随太子殿下来监工的,”楼璟得意道,夹道狭窄,他便侧了侧身,将身后的萧承钧露出来,“殿下,这位便是左相的侄儿,前年的越州解元,赵熹赵既明。” 萧承钧看着一身粉嫩,头上还带着珠花的赵熹,面上不动声色,眼中却忍不住带了点点笑意,轻咳一声道:“听左相提起过,赵家不世出的天才。” 赵熹张大了嘴巴,忙不迭地跪下行礼,“学生见过太子殿下……” “此时此地,不必拘礼。”萧承钧抬手虚扶了一下,没让赵熹跪下,寺里青石板路,地面湿滑,这一跪定要把那浅色罗裙给跪脏了,出去就能给人看出来。 赵熹自然不会认死理,只是站直了身子,脸上有些挂不住,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太子,竟然是这幅德行!以后太子做了皇上,看到他去上朝会不会忍不住笑出来? “事情怎么样了?”楼璟忍笑拍了拍赵熹。 “还没见着那老尼姑呢,就被你一石头砸出来了。”赵熹揉了揉被砸疼的后腰。 “待会儿记得让她立个字据。”楼璟把一张银票塞给赵熹。 “哇,楼璟,你总算是开窍了,从小到大我给你办了多少事,这可是头一回给我辛苦钱!”赵熹举着手中的五十两银票,很是激动。 楼璟一巴掌呼到赵熹脑袋上,“不是给你的,让你去贿赂老尼姑,当然,要是你能哄得她心甘情愿立字据,这钱就归你了。” “那要是你猜错了,这钱是不是也归我啊?”赵熹转了转眼睛道。 “给你了就不会再要回来了。”楼璟不耐烦地摆手,把啰嗦的赵熹推出了夹道。 赵熹被推得一个趔趄,刚好撞上了迎面走来的几个尼姑。 “阿弥陀佛,施主当心。”为首的尼姑看着有五十岁上下,双手合十向赵熹行礼道。 赵熹站稳了身子,想要拱手还礼,忽而意识到自己现在扮的是女人,赶紧故作腼腆地低头,双手放腰侧福了福身。 藏在夹道里的两人看着这一幕,凑到一起偷笑。 “大师可算是来了,叫我好等,”赵熹的二伯母走了出来,笑着与那老尼姑见礼,“这是我的九侄……女,小九还不过来,这位就是宁心法师。” 萧承钧与楼璟退到夹道深处,待那些女人进了厢房,这才跳上了院墙,快速出了青莲寺。 “两碗馄饨,一碟桂花糕——”卖小吃的汉子吆喝着把吃的摆上了桌,伸手接了铜板,便又乐呵呵地扭身去煮馄饨了。 “趁热吃。”楼璟掏出一块丝巾,擦了擦小摊上的粗瓷勺子,递给太子殿下一个。 萧承钧接过勺子,“你不是要看赵熹如何施为吗?怎的又吃起馄饨了?” “哎,女人们说起话来有的等,要赵熹单独与那老尼姑谈上,估计得过了午了,咱们先吃点东西,”楼璟笑嘻嘻的捻起一块桂花糕,递到了太子殿下唇边,“尝尝这个。” 萧承钧看了看递到面前的桂花糕,微微蹙眉,想要接过来,却发现没有筷子,看着自家太子妃那亮晶晶的眼睛,又不忍心推拒。左右看了看,人们都在各忙各的,没人注意他们,便张口快速咬了一半。庙会上的桂花糕自然比不得宫里的,但胜在用料新鲜,应当是清早在山上摘的桂花,还带着些未曾腌渍透彻的清香。 “好吃么?”楼璟弯起眼睛看着太子殿下的一连串动作,自然而然地把剩下的半块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那个……”萧承钧阻止不及,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咬过的桂花糕被楼璟吞了。看着那软滑的舌头伸出,舔走了唇上的糕点屑,忽而回想起两人前日在枫树下那绵长的吻,太子殿下觉得自己有些热,忙垂眸喝了一口馄饨汤。 楼璟则看着太子殿下微红的耳根,但笑不语。 两人在集市上吃了小吃,看了杂耍,甚至还在挂摊上算了一卦,这才返回青莲寺的那间厢房,蹲到墙根听里面的动静。 也不知赵熹使了什么手段,竟然真的就剩下他与宁心法师在屋里,还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 “……上报三重恩,下济三途苦,与大师论道,果真让小女受益匪浅,”赵熹为了今天,上个月还特意找了个唱戏的旦角学了几天女声,如今捏着嗓子说话,到真有些真假难辨,“大师佛法精深,听说医术也很是了得。” 楼璟在窗外偷笑,赵熹博览群书,若真要辩法论道,十个宁心也说不过他,转头看到太子殿下蹲着很不自在,便伸手把人拉过来,让他坐到自己腿上。 “嗯……”萧承钧吓了一跳,忙推了推太子妃,以口型道,“你还有伤,使不得。” 楼璟却不管,在太子殿下嘴角亲了一下,示意他噤声。 “哪里哪里,不过是略懂些土方罢了。”宁心老尼姑被哄得很是高兴,说话也带着笑意。 赵熹笑着微微低头,眼睛却是紧紧盯着宁心神情,“大师何必自谦,我与安国公夫人是表亲,前些日子若不是大师给她看身子,还真不知她有喜了呢。” 那宁心尼姑先是一愣,而后见赵熹神色自然,便松了口气,“国公夫人自是有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