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闲话旧神

    战场另一边，夏洛特和拉姆齐并着四名护卫的时之眼法师观察战场。剩余的时之眼法师被视为机动力量派去支援，夏洛特与拉姆齐则负责拦截逃亡的诸神教会。

    这场战争的目的不仅仅是胜利，还要有效地清除插手北境事宜的教会力量，只有把冒头的教会势力打痛，才能有效遏制教会势力在北境无休止的扩张，为将来北境取得宝贵的修养时机。

    事实上，从多元宇宙的维度来看北境的一系列战役的话，这已经不仅仅是凡人间的内部战争，而成了神祗和王者之间的战争缩影。

    这是一场未来战争的前哨战，双方都会通过这场战争评估对方的实力和内部情况。这场战争的结局，将对双方接下来的策略、谋划产生至关重要的影响。

    “主上，您知道当年魔法帝国三皇时期，法师势力为何能击败神祗吗？”观察城头局势，拉姆齐突然问道。

    从这场战役已经可以窥见一般，夏洛特回答，“无他，不过是三皇齐心协力、而神祗内部倾轧而已。”

    “主上真是明察秋毫！”拉姆齐击掌赞叹，但很快话锋一转，“虽然根本原因在此，但主上就没怀疑过吗？那就是，神祗的势力明明如此强大，哪怕就单体力量而言，三皇占据绝对优势，在精诚合作上神祗也完全落于法师联盟下风。可，如果将双方的力量做个对比，那当时神祗的力量绝对是三皇的十倍不止。既然如此，哪怕有十之二三的神祗愿意合作，加上根源代行者的力量，那对于三皇而言也是一场难以想象的灾难，不是吗？”

    夏洛特对此也曾有过怀疑，他想到，按照陆斯恩的记忆和自己了解到的历史，当年魔法帝国崩溃的导火索是众神通过神秘仪式唤醒了根源代行者这个无面无心的怪物，艾丽妮遭遇根源代行者和众多神祗伏击陨落。其后陆斯恩和伊格尔虽重挫根源代行者，并将神祗联盟击溃，却因复活艾丽妮事件而双双出事。由此，便引发了后来的湮灭战争。

    而如今的神祗有不少是湮灭战争后崛起的新神，这群佼佼者为了发展，不断侵蚀当年神祗的力量、夺取他们的信仰和宝贵的神职，方有如今的威势。若说他们为了发展自身力量没有余力打击刚刚复苏的王者势力的话，可他们就不能提前唤醒根源代行者吗？

    想到这，已经身不由己卷入这场王者与神明之战的夏洛特惑然问道，“这其中莫非还有什么隐情？”

    “说到这，主上，您知道在多元宇宙之初——第一纪元尚未开始前，我们所认知的世界是个什么状态吗？”

    夏洛特没有回答，似笑非笑地看了拉姆齐一眼，有点得意忘形的拉姆齐瞬间敛容，他嘟囔了一句‘真是越来越有王者风范了’，然后继续说道。

    “事实上，三皇研究后得出结论，在根源生发之时、多元宇宙之初，世界上便出现了天生具有强大力量的生物。比如所有龙类和艾丽妮陛下母族——奥杜因家族的起源，原初之龙、世界吞噬者奥杜因，又比如百臂巨人的先祖抗界者拉奎尔。他们天生神力惊人，也不需要任何信仰，是多元宇宙最初的生物。对于他们，帝国三皇统称为旧神。”

    “等等！艾丽妮的先祖是那个什么世界吞噬者奥杜因？她的母族姓氏是奥杜因？”夏洛特语气怪异，他总觉得奥杜因这个名字在哪听过。

    “艾丽妮陛下是这么说的，详细情况我也不甚清楚。不过想来，如果没有这层关系，那艾丽妮陛下再如何强大，应该也无法约束当

    时的金属龙王卡斯铂。”

    好吧，没想到艾丽妮在未成王前也是个妥妥的白富美。

    夏洛特记在心里，带着一丝不安问出另一个关键问题，“这么说来，旧神才是立于世界顶端的存在？”

    “并非如此。”拉姆齐知道夏洛特的顾虑，笑着说道，“主上大可放心，若论个体力量，自然是根源王者更甚一筹。其实很好理解，旧神依靠的是天生的强横肉体和天赋本能，而王者则是掌控至高无上的根源规则。哪怕最强的旧神，其实力也顶多和根源王者相当。不过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通过我这一番解说，主上难道不觉得旧神和王者很像吗？”

    “唔！”夏洛特托腮点头，“这么说来，除了力量本质不同以外，不受信仰约束、不受神职束缚、不被规则同化这点，倒是真与王者相似。”

    “正是如此。不过我一开始说过，旧神依据天赋、肉身强弱，自然本身也有能力上下之分。有的旧神实力也就和传奇相当，这一类旧神自然不甘于人后。某个机缘巧合，与当初多元宇宙土著交流，受到崇拜的某个旧神发现了奇妙的力量——信仰，于是一番发展，那一部分旧神成了如今的神袛，但也在获取力量的同时失去了自由。于是，当信仰和神职的力量被人广泛挖掘后，新神的时代来临了。您觉得，新神崛起后，第一个要对付的是谁？”

    夏洛特窃笑一声，“自然是以前占着天生力量强横，就横行无忌的强大旧神咯！”

    “正是如此。所以说，这才是当年法师与神袛之战，帝国三皇能够取得最终胜利的真正原因。”

    “旧神是盟友？”夏洛特问道，看到拉姆齐点头，他又问，“那哪里可以找到旧神？”

    拉姆齐也不清楚，他摇摇头，“旧神居无定所，哪怕游历多元宇宙多年，我也仅仅见过两位旧神而已。”

    “原来如此。”夏洛特点头，但关于根源代行者的疑惑仍未解答，他又问道，“可既然如此，那在湮灭战争之后，法师势力最虚弱的那段时期，神祗为何不释放根源代行者。仅仅只是因为旧神的牵制吗？”

    “虽然也有这个原因，但除此之外……”拉姆齐坏笑一声，促狭问道，“主上，如果您是神祗，会希望一个代表根源的无面无心者在头上作威作福吗？神祗自诩为棋手，他们可不愿意成为棋子，哪怕那个人代表的是根源的天罚与惩戒。啊，说到这点，那位公正之主应该是最不希望根源代行者现世的吧。否则，他的神职和权威何在？”

    夏洛特释然而笑。

    “这样看来，虽然如今我们法师势力降到新的冰点，但也并非没有胜机嘛！”

    两人不再交谈，看向战场时，夏洛特眼中原本的阴霾消敛不少，取而代之的却是熊熊的战意！

    而且，我那位所谓的朋友佐伊可不是什么易与之辈啊！夏洛特如此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