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
他确实也没有什么话跟这个死老太婆说的。比起这个，他们家邻居那个嘴碎的王婶子都算是和蔼可亲的了。 本来他还在想方媛到底能狠心成什么样子才能做出抛夫弃子的事情，现在看到这个老太婆她也就一点都不奇怪了，有这个妈在前面，当女儿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周虹一看到他要离开也不想再兜圈子了，既然对方摆明了不想好好跟她说，那有些话她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了。甭管这里有没有什么外人，周虹也都是要说的：“我知道你心里是什么打算，但是你打算的再好也是白费功夫。我就明摆的跟你说了，我们家的东西一样都不会留给你。你要是聪明一点，就赶紧离方媛远一点，别处心积虑的往他跟前凑。要不然逼急了，咱们谁也落不到什么好来。” 沈原停下脚步，只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你觉得我在图你们家的东西？” 周虹抬了抬下巴。 毫无疑问，她就是这么想的。 沈原上上下下地打了她一眼，就像看一个商品一样：“你这衣服款式不错，不过布料不行，有钱人家都是用丝绸，再次一点的商场的的确良也行，你这不过就是普通的棉衣，值不了几个钱。脖子上的珍珠项链用的也是最次等的珍珠，看着还行，但不值钱。手上的镯子确实是翡翠的，不过成色不是很好，价格么……四百出头，绝对不会再多了。” 周虹眼神一缩，默默地盖上了自己右手上的镯子。 沈原看向她的耳垂：“耳朵上面的耳环应该是足金的，不过磨损也磨损的挺严重，边边角角都磨得差不多了，年份应该挺久得吧，倒是难为你一直带到现在。这种上了年成的东西，你就是只有你们这种老人家才愿意带，自己觉得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到了别人眼里根本一文不值，懂吗？” 周虹觉得自己遭到了冒犯，但与此同时她也松了一口气，因为她看出来了，沈原这小子对自己的亲妈确实没有什么依恋的感情，没有任何想要纠葛的念头。 察觉到了这点之后，周虹已经很满意了，但是她不会就这么在口头上输人一头，所以她还是放了几句不好听的话：“少在那里不懂装懂，我戴什么用得着你管？你要是真不惦记我们家里的东西，就给我离方媛远一点，别少在她面前晃，她现在跟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知道你们乡下过来的，乍一看到城里面的富贵就有点坐不住，但是那些富贵跟你压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人贵有自知之明，知道吗？” 沈原听了顿时就火了，正想要跟这死老太婆大战一场，后面忽然跑过来一个人，那人不是别人，正好是二班的体育委员。 对方直接停在了沈原跟前，气喘吁吁地说：“沈原同学，校长叫你过去。” 突然被打断了发功，沈原还有点不高兴：“校长找我有事没事啊？” 周虹也整理了一下头发，她绝对不能在这么多外人面前失态。 “有事。”体育委员笑了笑，“咱们班班主任刚刚在里面说了，你这次数学竞赛拿到了第一名，教育局的几个领导，还有几所高校的校长院长都等着过去看你呢。现在就在校长办公室等着，你直接过去就成了。” 说完他就直接拉着沈原：“班主任说不能让领导等久了，所以你赶紧走吧！” 沈原本来还想骂这老太婆两句的，但是被他那么一说，那些不想干的人，不想干的事就立马被他抛到脑后了。 他现在脑子里唯一想的就是，既然竞赛都已经拿了第一名了，那他到底能拿多少的奖金？ 沈原离开之后，门卫大爷才看了一眼周虹，等看到对方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的，门卫也觉得挺好笑，他给了一句忠告：“莫欺少年穷啊。” 再有钱的人家，能比得上有前途的人家不？更何况刚刚他在旁边听着，这老人家家里也未必那么有钱，这到底哪里来的自信心呢？ “沈原同学平时成绩就好，听说加了也是做生意的，赚了不少钱，人家有钱有人脉也有人帮衬，用得着惦记别人家的东西吗？大姐你说是不是？” 周虹听出了他的嘲讽，当下就生出了几丝窘迫。她忙不迭地调头离开，生怕自己再听到什么别的不中听的话。 第61章 争抢 数学好还是物理好 “这就是……沈原同学？”王主任对着进来的小同学，还有一点不敢相信，“没弄错吗？” 陈院长一脸嫌弃：“考试卷上不都已经写了是初一的学生吗，还问这种话？” 王主任嘀咕：“可他看着也不像是一个初中生啊。” 分明就是一个小学生。个头那么一点点大，长得也嫩，一眼看着就知道肯定不超过10岁了。 沈原感觉自己的身高再次受到了侮辱。不用想他也知道，这个什么教育局的领导就是嫌他长得矮！沈原再三申明：“我年纪已经不小了，而且我是考上初中的，正儿八经地考上来的！” 王主任心道，他也没说不是考上来的呀，就只是在一开始的时候对这个年纪表示怀疑而已。 王主任还有心思关心这些有的没的，几个学校的校长院长却已经拉着沈原问东问西了。 几个学校都有意思，但是几个学校比起来，还是华大在理工科上面更胜一筹，所以陈院长跟黄院长说话的时候，其他人都有意无意地避让几分，没有绝对的实力，也不敢说出人家承诺的那些话。 陈院长还存着最后一点试探的心思，当场考了沈原几个看起来一点儿都不难的小问题。 沈原也没把他们的考较当一回事，反正他们问，他就这么答了。临场反应能力沈原还是有的，而且随着智力点提升，沈原的脑袋瓜也灵光，那些题稍微一想就能想出答案来了。 陈院长不动声色地问了下去，却是越问越心惊，越问心里越笃定。这样的好苗子，绝对不能被埋没了！ 初一课本能学到什么内容，陈院长对此心知肚明，所以他问的东西并不局限在课本上，而是往往超出课本，需要沈原自己去思考的。所幸这孩子聪明，许多东西稍微一点拨就通透了。 “你自学了初二跟初三的内容吗？” 沈原也知道自己这三脚猫的水平肯定是瞒不住人的，所以老老实实的承认了：“私底下看了一些初二和初三的内容，只是看的不全。” “都能理解吗？” 沈原点了点头。一天两门名师讲解，还有系统时不时的真题测验，要是他还不理解的话，那可就真的蠢到家了。 这都是血泪堆积出来的教训啊！ 黄院长也听得很激动，他们这趟可真是来对了，给学校带来了好人才，黄院长激动地跟沈原表示：“沈原同学，以你这个天赋，我觉得你报我们数院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陈院长皱眉：“数学好的都在物理学院，你非要你非要人家去你那边干什么？” 黄院长着急了：“你抢人也不带这么抢的。” “谁跟你抢人了，咱们只是公平竞争。” “公平竞争你刚刚还抢着说话，而且这次比赛分明是数学竞赛，考的都是数学题。他能把数学题做好，未必就能把物理题做好，再说了，他都还没学过物理呢，说不定对物理压根没有半点兴趣，你一个学物理的瞎掺和什么？” 陈院长不为所动：“我刚才问了几句，沈原同学这不是都已经回答上来了吗？说明他自己还是愿意在这方面琢磨的，是吧，沈原同学？” 沈原：“……” 不敢说话。 沈原总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错。虽然这两个人他都不认识，但是沈原也看出来了，这两个人来头挺大的，甚至教育局的那位领导跟他们说话的时候也不咋占上风。 陈院长是那种怼了别人还要装作自己很客气的性格，跟黄院长较了几句的劲儿之后，立马笑眯眯地转向沈原：“沈原同学别紧张，你先说我讲的对不对？” 沈原尴尬地点了点头。 “那你是答应来我们院了？” 沈原迟疑了，他好像没说这句话吧？ 黄院长正要发火，陈院长已经熄火了，跟锯嘴葫芦一样再不提这个事，就好像之前那个逼着沈原去物理学院的压根不是他似的。 陈院长忽然不说，黄院长也像是吃了一只苍蝇，之前那些话突然也没机会再说出口了。 就很气，气得黄院长直想揍陈院长两拳。 因为陈院长最先止住了话题，所以其它人也不好再提这个了，话头都止住了，这还怎么往下说？ 只是沈原这个人才还是被盯上了，可惜他面积实在是太小了，不方便上大学，要不然他们还真想直接把他弄去少年班。 张校长反正一直都是笑眯眯的，他发现自己之前做的最正确的事就是听了吴兆丰的话，把沈原给弄了过来。看这短短半年的时间都已经给他们学校带来多少的荣誉，这可真是个人才啊，还是吴兆丰看人准。 等到几个领导看完人之后，张校长又带着他们参观了一下一中。一中也算是百年老校了，历史悠久，带人过去参观也不会丢了面子。不过中间张校长一直都带着沈原，压根没让他离过身。在张校长看来，这可是难得的露面机会，丢不得。 张主任也被迫在旁边看着，他作为一中的领导，学校的教导主任，有些场合压根不能推脱，哪怕他再不愿意过来，再不想看到沈原这个兔崽子出风头，他还是不得不忍着怒火，并且装出一幅笑脸迎人的模样来，就好像他也多替沈原自豪一样。 最让张主任难受的，是那些他心心念念的高校院长一个个都围在沈原面前问东问西，一会问学习情况，一会问家里情况，关心地不得了，还约着沈原周末一块儿吃饭！张主任就想着，这要是换了他的儿子，他该有多风光啊！ 想归想，就他们家张枫的成绩，拿第一名完全是痴人说梦。 张主任想到自己之前大张旗鼓地请名师，还费了不少人情搜罗了各大竞赛题，现在那么多的老师都知道张枫参加数学竞赛了，今天中午还在问他考得怎么样，弄得张主任糟心死了。说到底，还是儿子不中用。 张主任一路强颜欢笑，沈原也压力巨大，因为他总觉得这几个院长说话明刀暗枪的，虽然不至于针对他，但是沈原也难免觉得有点疲于应对。 好不容易把几个领导陪到了食堂，沈原以为自己能功成身退了，结果刚一转身，王主任就招了招手：“沈原小同学，快过来坐，咱们一块儿吃呗。” 陈院长也笑呵呵：“是啊，沈原同学应该也饿了吧。” 沈原干笑了一声，顶着张主任的不善的目光，坐了下来。 行吧，应酬就应酬吧，就当时陪他爷爷吃饭好了。 沈原还在被迫应酬的时候，周虹已经回了家。 邻居杜大婶看到她回来，立马问了一句：“方媛妈回来啦，今天怎么回得这么迟？” “外面有事耽误了。”周虹说完，实在没什么精神应付她，稍微笑了笑就进了家门。 杜大婶踮着脚尖看了看，看到对面的门“砰”的一声就关上之后，回头就调头跟自家丈夫吐槽这件事：“哎，你是没看到，刚刚方媛她妈回来的时候脸色可差了，活像别人欠她多少钱一样，你说……是不是她们家方媛相亲没成？！” “别瞎说。” “谁瞎说了，就是她脸色差好不好？”杜大婶是个好打听的，周虹越是这样，她越是好奇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成，她一定要打听清楚！ 第62章 秘密 好打听的邻居 周末不上课。 沈原被张校长叫着一块儿去应酬了。今天是那群领导班子就在省城的最后一天，作为一中的领导，外加还有沈原这个数学竞赛一等奖在这里，不陪着他们吃吃饭好像也说不过去。 吴兆丰也过去了。 另沈原惊讶的是，这些人好像还都认识吴兆丰，看到吴兆丰过来比看到张校长他们还要客气。在酒桌上，那位陈院长也一直在跟吴兆丰喝酒。别看吴兆丰年纪看着还挺大，但是酒量还是不错的，起码沈原是看不出来他的酒量到底有多深。 陈院长对吴兆丰的情况好像还挺了解的，酒过三巡，陈院长才渐渐放开了话头：“要是我记得没错的话，吴老师家的孩子应该是我们华大物理学院出来的吧？” 吴兆丰笑了笑：“对，是华大的，那孩子就喜欢研究这些咱们看不懂的玩意儿，当初我让他练书法他都不愿意练呢，真是没有慧根。” “男孩子么，都对物理知识感兴趣，多学点物理没有坏处的。我也认识你家孩子，有天赋有悟性，还肯努力，以后肯定能在这条路上走的更远，这些都是多亏了吴老师教育有方。” 吴兆丰没有接茬，只说：“都是他自己对这方面感兴趣，我也没怎么教。” “言传身教，肯定是有影响的，这不，沈原同学也是个例子。” 吴兆丰打着哈哈：“言传身教估计也没有，我一写毛笔字的压根也不懂那玩意儿。” 陈院长也不生气，看向沈原，“沈原同学明年应该也要正式接触物理了，一中条件跟得上吧？” 沈原看向张校长。 “跟得上跟得上。”张校长怎么敢说跟不上呢？“我们一中虽然比不上京市的学校，但是该有的设备还是置办得比较整齐的，绝对不会耽误学生们学习。再说了，沈原同学可是我们学校的重点培养对象，他以后在物理学习上的要求，我们能满足的肯定尽量满足。” 黄院长不高兴了：“数学方面也要培养。” 张校长心里乐开了花：“培养，肯定培养。这样有天赋的学生不多见，只要他肯学，我们都尽力培养。” 其实，别看一中家大业大，可家大业大也是有指标的，每年都要培养一批学生进全国一流大学读书，才算是顺利完成指标。沈原这种情况比较特殊，都还没有上高中呢就被人提前看中了，要是这孩子以后一如既往地这么努力，考上华大根本没啥问题。 不像张校长那样事事都恨不得替沈原答应下来，反正吴兆丰是没有任何表示的，反而暗暗反驳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