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听起来很简单嘛。”沈原觉得以自己的天分，完全可以胜任。 因为吃了一颗糖，也因为自己变成了一班之长，所以沈原心情还挺不错的。夜里甚至做了一个梦，梦见他不仅在小学当了班长，还在大学当了班长，大学毕业回来的时候，沈铁柱恨不得把他当宝贝一样供着，见人就开始拉着他介绍，说自己是他最器重的大孙子。后来炫耀的时候遇上了张文，张文说沈原能有今天的成就都是因为他教导有方。然后张铁柱就不乐意了，非得更张文争谁的功劳最大。吵到最后，两个人竟然大打出手！ 梦里的场面实在太让人高兴，沈原笑得一夜都没合拢嘴。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沈林睁着一双熊猫眼，怨念地瞅着沈原：“四毛，你晚上到底做了什么梦了？怎么一直在笑，笑得怪瘆人的，吓得我一个晚上都没睡好。” 沈原缩了缩脖子：“我真的一直在笑吗？” “对啊，蹬都蹬不醒的那种。” 沈原不好意思说话了，赶紧爬起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照常洗漱吃早饭，然后背上自己的书包跟着沈林一起去了学校。 早起的次数多了，沈原也麻木了，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这么早起床有什么不对的。反而是沈金宝有点不适应，因为他还没睡醒他妈就把他从床上给捞了起来，说要让他跟沈建业一起去学校报到。 沈金宝听到这句话，瞬间清醒，连忙叫唤：“我不去，我不想上学！” 别以为他不知道，学校的老师除了打人就是骂人，他才不要被老师打呢。 王美丽冷下脸：“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你妈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给你弄到这么一个机会，你不好好表现就算了，还这么不争气！没看沈原那个小崽子已经当班长了吗？你要是去的晚了，还不得被人家彻底甩到后面？” 沈金宝欲哭无泪。他是喜欢欺负沈原，但是他从来没想过要跟沈原比啊。 可沈金宝的话根本没有任何作用，他再怎么不情愿，也还是被他妈给拉了起来。沈建业也不甘愿去学校，这种事本来让王美丽去就行了，可王美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什么都不愿意自己去，非得让沈建业来。 等着两个人离开之后，张翠花开始吼王美丽了： “干活干活！大老爷们不去外面干活，尽给你弄这些鸡毛蒜皮的破事。外面的活他不做，你就得给我全都做完！” 王美丽忍了忍，为了儿子的前程还是什么都没说，老老实实地跟上前干活了。 不管怎么说，先把这个亏吃着就行了，以后等到金宝出息了，有的他们后悔的！ 沈金宝要来上学是事情，沈原是快到中午才知道的。他这一早上就没闲着，一进教室就有种责任心作祟，开始让各组小组长开始收作业。亏了张文在上一学期立下的威，作业收得十分的顺利。只是作业收上来之后，沈原又被那个沈强给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 沈原心里冷笑，故意抬着下巴走过了那张桌子。 沈强看到他这样，心里更不舒服了，暗暗咬牙决定不能让这家伙一直这么嚣张下去。班长这个职位，早晚有一天会回到他这里来的。 对于沈强这种小喽啰，沈原是完全不在意的。他一路上走得都漫不经心，可等到了办公室门口的时候突然就正经了不少，甚至还礼貌地敲了敲门。 然而……并没有人回应他。 里面好像还在说话，沈原偷偷地推开门，发现里面的两个人竟然还是他认识的，真是巧了！ 沈建业也有点懵，他怎么都没想到沈原也会过来。张文看了这父子俩一眼，心里对沈建业有点不满，于是熟稔地同沈原说：“作业收上来了是吧，先放着吧，等会儿我来批。” 沈原放下作业，意味深长地看了沈建业一眼之后，才离开了。 沈建业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点心虚。但是今天过来主要是为了沈金宝入学的事，沈建业跟张文也算认识了，开口也方便，没说两句之后就把事情办成了。把沈金宝交给张文之后，沈建业就打算回去了，最近田里挺忙的，家里可不能缺了他这个人。只是没想到，刚出办公室没多久，沈建业就被自己儿子给拦住了。 沈原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盯着他，眼里似有控诉。 沈建业头皮发麻，不得不从兜里掏出五毛钱：“这钱你先拿着，回头买点东西吃，别告诉你奶是我给的啊。” 说完也不管沈原接不接受，硬塞到儿子手上就赶紧溜了。 沈原看着手里的五毛钱，默不作声。这年头对小孩来说五毛钱可是一笔巨款，没想到沈建业说给就给了，一点都没犹豫。这么看来的话，这人比他在荣恩侯府的爹好像还要好一点。起码他没心没肺，只在意自己，不会偏帮任何一边。 沈金宝还是入学了，因为一年级只有一个班，所以沈金宝成了沈原的同学。更因为沈原是班里唯一一个独自霸占一个桌子的人，所以沈金宝差点成为沈原的同桌。还好张文靠谱，没真这么安排，而是调了一下座位让沈原跟沈大福做了同桌。 至于沈金宝，他被分到了沈强坐一桌。 沈原看着这两人，心想着讨厌的人竟然都分到一块去了，也是绝了。 不过这样也好，这两个人到时候可以一起恶心。沈原是个记仇的，上次沈金宝压着他打的仇他还没忘呢，现在到了他的地盘，怎么着也不能房过他！ 不过这都是后面的事，现在最要紧的是收一波小弟。沈原摸了摸口袋里的五毛钱，他可不喜欢小卖部那些劣质的零食，但是钱还是得花的。这天中午，沈原偷偷去小卖部把钱花得精光，而且全花在沈林的嘴上了。 于是等到晚上放学的时候，沈林书包里就多了两本书，沈原的书包反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要不是他们中间还跟着一个沈金宝，沈原恨不得把这个空书包都丢给沈林。有这么一个书童，不用白不用。 五毛钱换一学期的劳动力，值了！ 三个沈家人径自在前面走着，沈金宝一个人不近不远地跟在后面，仿佛跟他们有着一道天然的隔阂。 沈原知道沈金宝不好受，但是不好受的时候还多着呢，这点算什么？慢慢受着吧。 第15章 空间 开启系统空间 回去的时候，沈林才从书包里把书跟作业本子掏给沈原。 他做这事的时候还神神秘秘背着人，生怕被人不知道他干了坏事一样：“四毛，这样真的不要紧吧？” 他记得之前他提四毛打洗脸水被爷爷看到了，完了之后爷爷还特意交代说让他不能再帮四毛做这些。 沈原眼神立马犀利起来：“所以你吃了我的糖，却不想跟我背书？” “没有没有，我当然想帮你。” “那你还这么唧唧歪歪？”沈原臭着脸，“那五毛钱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攒下来的，你也知道爷奶平常都不给我们钱，这钱攒着多难啊。就因为你想吃糖，我才一下子都拿出来给你买糖吃了。你倒好，吃完了就翻脸不认人了，我算是看错你了。” 沈原的一通抱怨，让沈林再次讨饶。 背书就背书吧，反正也不重，大不了他一直瞒着不让爷爷知道就好了。 沈林肯乖乖听话，沈原也轻松不少。一年级的时候课本不多，这谁都知道，可是等到了三年级、四年级那就不一定了，沈原看过沈林的书包，看着不大背起来却还挺沉的，他可不想以后背这么重的书包。现在让沈林帮他当书童，让他习惯听自己的差遣，以后再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再开口也就没那么麻烦了。 边上的沈林却越来越纠结了。 五毛钱能买不少东西呢，他很想把糖分给冬青，但是四毛又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可把这孩子给愁坏了。 沈原这边也没高兴多久就接到了系统的任务： “今日任务：完成乘法口诀背诵，完成唐诗三首，完成奖励20积分、抹茶饼干一盒。” 沈原只听到了后面几个字：“饼干，那又是什么东西？” 系统对他的德行见怪不怪了：“好吃的东西，等你完成任务之后就知道了。” 沈原对这个饼干还是挺期待的，但是他今天一天都在学校上课，就算上课的时候在发呆那也是装作努力听课的样子在发呆。装了一天了，现在回家总不至于还要继续装吧，那得累成什么样子啊。 沈原打算先休息一下，任务什么的，晚上在被窝里完成又不是不可以。只是他在屋子里呆不住，没多久就绕到了外面，而且一不小心，竟然还绕到了沈建业的屋子外面。 沈原本来也没打算去怎么样的，无奈他耳朵灵光，路过的时候里面说了什么，他一句都没漏。 王美丽正在催促沈金宝写作业，顺便检查一下他今天在学校有没有认真听课，有没有得到老师的表扬。 沈金宝都快要烦死了：“我第一天去上课，哪能学到什么东西？” “那沈原那个小崽子不也才上了两天的学吗，人家怎么一进学校就被张老师给留下开小灶了？他能留下，你怎么不行？” 又是这一套，沈金宝都听腻了，可沈金宝也没觉得他跟沈原有什么好比的啊。 而且沈金宝也没好意思告诉他妈，今天头一天上课他什么都没听懂，就这么迷迷糊糊地坐了一整天，还莫名其妙被布置了一通作业就。因为听不懂，上课的时候他都不敢抬头，生怕老师点到他的名字。可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算术课上，王老师偏偏就点了他回答问题。 想到这事，沈金宝问他妈：“妈，十一加五等于几？” “十六啊，要不然还能等于几？” 沈金宝咬了咬牙，怪不得他说二十一的时候，班里那么多人都在偷笑。 可是这也不能怪他，他一双手只有十个手指头，根本就数不过来，好不容易算到了一个数，结果还是错的。而且沈金宝觉得班里学生对他都挺不友好的，只除了他的同桌一直替他说来来着。 沈金宝撅了撅嘴，有点委屈：“妈，我能不能明上学？我不想跟沈原一个班。” “不争气的东西，人家还没怎么着呢你就先打这堂鼓了，我怎么养出来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就是他在班上，你才更应该留起来，好好表现，好好读书，记着，你只有超过他了才能让沈家人知道咱们母子俩不好惹，知道吗？！” 王美丽也不管沈金宝能不能听懂，反正一个劲儿地给他灌输自己的野心：“一定要超过那个小崽子，他当班长你也要当班长，这学期不能当着下学期的，反正不能被他比下去。那个张老师不是挺喜欢他的吗，你就好好在张老师跟前表现，让人家也喜欢你不就行了？” 路过的沈原蹲在门口，听到这话冷笑了一声。想撬他墙角，门都没有！ 等着看吧，他一定要弄死沈金宝那个小崽子！ 沈原刚发完狠，耳朵忽然被人拎住，人都拎起来了。 “痛痛痛！” 沈原一边喊疼一边被人往旁边带着走，等到了院子之后才被放了。沈原捂着自己的耳朵，才发现刚刚把他拽出来的是沈铁柱。 这人干嘛？！沈原怒目而视。 沈铁柱一脸严肃：“你这偷听的毛病什么时候学的？” “我没偷听，我只是路过。” 又多了一个狡辩的毛病……沈铁柱皱着眉头，想着该怎么治一治他这些臭毛病。 沈原一看到他这样子就觉得后怕，偷偷往后退了一步：“那个，我要回去写作业，老师布置了不少作业，我都还没写呢。” 沈铁柱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什么，只能嘴上教训两句：“去了学校要好好听老师的话，别学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我们也不指望你能有多少出息，好好做个人就行了。” 沈原：“……” 他有点不服气，但是沈铁柱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回去了，有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 话说多了也没出意思，沈铁柱也确实没指望沈原能有多出人头地，乡下出来的孩子想要出人头地实在是太累了，好比他，命差点都丢了，结果不也是还没闯出什么东西来？一晃多少年过去了，不仍然留在这里当个大队长么？ 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老实肯干总不会缺口饭吃的。但要是犯了懒病，那可就没得治了。 沈铁柱不管不顾的态度，让沈原更生气了。 他知道这个老头子不喜欢他，但没想到这老头子不喜欢你就罢了，还这么瞧不起他。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这么让人糟心。都看不起他对吧，他非得弄出点成绩来。 被刺激的沈原立马就回屋写作业了，这点倒是出乎系统的意料，不过这样也好，起码不用它在逼着对方做任务了。 今天班里留下来的作业都是些小儿科的东西。沈原以前在学院读书的时候是不受先生器重，可这不代表他蠢啊，这种基本的加减法他能不知道吗？还有语文，也是多亏了张文之前逼他们写的字儿，沈原对这边的文字已经有了基本的了解。那种缺胳膊少腿的字，其实还挺好写的，也挺好认的，记住了之后沈原再写就顺畅多了。 总而言之，以他的聪慧程度，这边的功课完全就没有让他放在心上过。带着这样的心态，沈原也没把系统颁发的任务当一回事，毕竟昨天的任务就挺简单的。而且今天的任务都是背诵，背背东西呢，想想也不会有多难。 可是等到沈原晚上爬上床打开系统给的任务之后，才彻底傻眼了。 “这到底是什么鬼？！”沈原看着所谓的那个乘法口诀，弄得脑子都晕了。 那个诗就不说了，毕竟这玩意儿短背得也快，可是乘法口诀要怎么背？ “乘法口诀，就是你们之前《算学启蒙》里的九九歌。顾名思义就是算乘法的，等你背会了再做乘法就得心应手了。”系统说完，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之前你先生教的时候你没背，现在背也来得及，反正迟早都是要背的。” “我不背！”沈原立马拒绝。 这玩意儿绕死了，他要是真能背得下来的话。哪用得着等到现在？ 系统呵呵一笑：“我刚刚听到王美丽已经开始教沈金宝了，人家已经背到三九了，要不了多长时间你就会被人家彻底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