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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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容诀终于停下了手。 他像是知道桑宁宁想要问什么,直接了当地回答道:“驻颜丹不是什么好东西。” 桑宁宁:“和婉娘有关么?” “制作驻颜丹,最重要的一味药,就是容貌极盛的女子将死不死是的血肉。” 桑宁宁皱眉:“为何?” “大抵是因为,将死不死的女子犹如即将盛放到糜烂的花,最是艳丽夺目,还带着死期将至的凄美。” 苍白的指尖落在了风铃的断裂处,与上面的一抹血痕相融。 容诀垂下眼。 这是陈老爷偶然得到的妙法。 或许是早就受够了在徐家人面前做小伏低,或许是有什么其他缘由。 总而言之,他身旁最合适的人,就是婉娘。 就这样,在被反复的折磨了许久了后,婉娘成了怨魂。 “正如玉容花也是如此,想要让玉容花做成法阵困人神魂,就要让它们维持着盛放与枯萎之间的状态,多一朵少一朵,都不行。” 天边残霞,逢魔时刻。 在容诀说出这句话后,屋子里的气息似乎变得更冷。 桑宁宁难得开始走神。 她莫名其妙的想到了很多事,有一些是很小很小的时候的事情。 那时候她虽不被桑家重视,但好歹还是会知道有她这个人在,带她出席过几次别家的宴会。 好像在一次很多很多人的宴会上,她也曾走到过一个满是漂亮花朵的地方。 莹白如玉,泛着浅淡的蓝光,宛如墨蓝夜空下坠,繁星落满地。 …… 至于后面的事情,桑宁宁有些记不清了。 想不起就不去想。 桑宁宁干脆利落地结束了回忆,又将目光重新落到了容诀身上。 烛火幽幽,在他的侧脸上勾了一层金光,那双往日里总是弯起的眼眸此刻正专注的望向手中之物,长长的睫毛下垂,在眼下投映了一片阴影。 那只握剑时,可以一招让她落败的手,此刻正小心地捏着她那个破旧风铃的一段,认真地为她修补着。 如被风吹。 桑宁宁从来平静无波的心起了涟漪。 从头到尾,容诀都未说过“不就一个风铃”“再换一个就是了”之类的话。 第一次,桑宁宁如此真真切切地意识到,大师兄容诀,似乎真的和旁人不一样。 大师兄,是个好人。 不止对外门弟子一视同仁的友善,对她这个中途加入门中的师妹也十分友好。 “修好了。” 桑宁宁回过神来,真心实意地道谢:“谢谢大师兄。” “无碍。”容诀略弯了弯眼,“这几日让你叫了许多声‘哥哥’,总不能让你白叫。” 桑宁宁歪了歪头,有些不解。 若是叫容诀几声“哥哥”就可以换得这样的好处,她觉得许多人都会愿意。 “可我也不是什么‘妹妹’都愿意认的。” 容诀含笑着摇了摇头,用左手食指吊着风铃上头的绳子,举到了他和桑宁宁之间,让风铃转了一圈。 叮,叮—— 随着清脆的玉石敲击声,一抹红痕一闪而过。 容诀蹙起眉头:“抱歉,有一点血迹我没清除干净。” 风铃是斜着断裂的,此刻虽被容诀修复的完美无缺,可中心处落下的一点红痕,却怎么看怎么古怪。 况且还有这道碎裂的痕迹,若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得清晰。 但是已经很好了。 桑宁宁摇了摇头:“已经足够了。” 可容诀还是觉得不妥。 他思考了一会儿,想到了一个方法:“倘若用红色沿着这道纹路,多化几道痕迹,应当就可以将其隐匿。小师妹怎么想?” 桑宁宁没什么想法。 实际上,能得回这个风铃,已经是意外之喜。 而且这一次,终于有人站在她这一边了。 桑宁宁也很诚实:“我没什么想法。”这本就是大师兄在帮她修复,不要对做事之人指手画脚的道理,桑宁宁还是懂的。 故而她又补充了一句:“如何修复,都听大师兄的。” 容诀眉梢向上挑起,再次确认道:“都听我的?” 桑宁宁点了点头。 几乎就在得到她肯定答复的下一秒,容诀倏地用灵力割开了自己的手背。 桑宁宁:……? 她瞪大了眼睛,脸上极其难得的,直白的浮现出了错愕的情绪。 “既然小师妹如此信任我,我自然也不能敷衍以对。”容诀好似感知不到疼痛,笑吟吟地用指尖蘸取了一点自己的血,勾勒在了风铃之上。 “血色沉重,自是与其他红都不同,故而比起用那些颜料,自然还是用鲜血更为合适些。” …… 大师兄是个好人。 除了有时候,脑子会出一点小问题。 桑宁宁看着容诀不知为何分外愉悦的模样,面无表情的想到。 第23章 “晚上的家宴?” 桑宁宁重复了一下这个词,随后恢复了一贯的面无表情。 “不去。” 她这样的斩钉截铁,分毫不留情面,显然也出乎了桑曜安的预料。 “你、难道是你兄长那边有别的安排?” 这句话说得磕磕绊绊,显然桑曜安一时也还没接受“崇拜的大师兄成了桑宁宁的兄长”这个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