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 第1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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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希予追你去机场,回来的路上和一辆货车撞上,右手掌断了,接上后康复训练了两年才好得七七八八,这之前他一直在练左手,就在你的房间,写了几米高的白纸。” 章婉侧头看去,伏黎讷讷地望着她,看样子祁希予并未让她知情。 “你知道他写的什么吗?”她痛心疾首地问。 伏黎还是那样望着她,只是眼眶骤然泛红。 “伏岁岁。”章婉忍不住哭泣:“他写的伏岁岁,你的小名。” …… 从陆家出来。 伏黎低着头,漫无目的地往前走。温热的液体划过脸颊,砸在地上。 她需要使劲眨,才能看清马路原本的模样。 两人的开始谈不上美好,他是因为章婉的原因才刻意接近自己,可在那过程中,他从来没做什么伤害她的举动,反倒处处护着她。 很多事在他眼里不值得一提,很多话也只是随口一说。 却实打实,填满了那个时候失去父母寄人篱下的她,内心最为空缺的部分。 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在意。 可就是这份在意,让她变成了缩头乌龟,缩在厚重的壳里。 她开始像当年的章婉一样,悲观,沮丧。 当章婉说完那些话时,她为自己虚构的世界轰然坍塌,所有的一切变成了笑话。 而被抛弃的那个人,伤得最重的那个人,还和以前一样。 担心她,护着她。 不知道走了多久,天已经完全黑了。 伏黎走到一间破败的小卖铺前。 她买了一包烟,蹲在街边抽,过路人投来几道目光。 她一点也不在意。 就这样抽了小半包,天空突然下起了雨,雨很小,伏黎讷讷地望着,屋檐滴下的雨水砸在地上,溅出一个又一个的水花。 也是这样的雨天。 她弄丢了祁希予唱歌赢来的钥匙扣。 如果他知道,他会原谅自己吗? 想了会儿,伏黎将烟摁灭,掏出手机。 拨出那个电话,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对面很快接通,她有种说不上来的高兴。 “怎么?” 祁希予的嗓音很好听,沉沉的,带点哑。听上去有点不耐烦,“说话。” 伏黎深吸口气,压低了声音:“京市下了好大的雨。” “嗯,我知道。” 伏黎伸手,雨水砸在掌心,微有痛感,但很清凉。 “祁希予,我有话想跟你说。” “你在哪儿?”他问。 伏黎站起来,环顾四周,“我也不知道。” “是不是京南湖畔那一片?”祁希予问。 伏黎慢半拍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去看章姨了。” “等等。” 那边静了音,似乎被挂断一样。 接着,旁边有人跟他讲话。 雨突然大起来,屋檐下挂起了一片水帘,在噼里啪啦的嘈杂音中,伏黎泄气般收回了手:“你很忙吧,就不打扰你了。” 伏黎说完把电话挂断。 小卖铺没有雨伞卖,她站在屋檐下,打算等雨小些再走。 雨越下越大,一抹熟悉的身影,猝不及防闯入视线尽头。 他从巷尾走来,穿着一身西装,手里撑着一把深黑雨伞,彻底与雨夜融为一体。 随着一点一点地走近,伞沿遮挡下面容逐渐清晰。 他走到她面前,近在咫尺的距离。 注意到他是用左手撑伞,伏黎鼻尖陡然泛酸。 “你怎么来了?” 隔着雨雾,酸涩的声音有些黏糊,朦朦胧胧的。 他没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她。 伏黎垫了垫脚尖,想从他手里抢走雨伞。 祁希予顺势抓住她的胳膊往伞下带,“当然是来接你。” 两个人贴得很近,伞柄上很熟悉,上面字母异常清晰,和那日在禾润楼下保安递来的一样。 伏黎咬着唇,走近半步。 额头轻轻抵上他胸口,任由泪水滚落在手背。 察觉出她极其低落的情绪。 祁希予俯下身,下颚线轻轻擦过她头顶, “怎么了?” 伏黎微微仰头,努力抑住声线的颤抖。 “我可以抱抱你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 伏黎捏了捏手心,意图后退拉开距离。 “可以,不过——”祁希予强势地把她按在了怀里,后面的话随着她的心脏一起跳动,“要抱就抱一辈子。”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我的欲望是你◎ 雨水顺着伞沿下落, 嘀嗒嘀嗒地砸在地上。 他们与外面的世界隔开。 雨伞下,只有彼此两个人。 伏黎双手抱住他的腰,头扎在胸膛里呜咽哭泣。 声音淹没在一片雨声中。 祁希予穿着西装, 衣襟半敞,内里的衬衣湿了大片, 温温热热的。 他试图松开手,伏黎紧紧锢住不放,脑袋抵着胸口摇晃, 意思是——不要 不要松手。 祁希予无奈地再次揽上她腰,这次揽得更紧了, 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两个人在伞下抱在一起很久, 直到远处有辆电瓶车驶来。 车灯打下来, 地面瞬间溅出无数朵白色的小草。伏黎这会儿心情平复不少, 抬胳膊抹眼泪。祁希予握着她手腕,将伞柄递过去。 伏黎比他矮很多,伞打得低, 他俯身弯腰,温柔地擦拭她眼角的泪光以及划过脸颊的泪痕。 伏黎呆呆地站着。 因为刚哭过,双眼通红, 连眉毛也泛着红, 有几滴雨水溅过来,发梢湿漉漉挂起水珠。 祁希予帮她擦拭干净泪水, 拇指移到鼻尖前, 轻轻地刮了下。 这亲昵的动作, 伏黎心里又是一阵泛酸, 泪眼汪汪地望着他。 祁希予的心都快碎了。 他最见不得她哭。 指腹再次触碰脸颊, 无奈道:“不许哭了。” 伏黎憋不住, 越憋抽噎得越凶。 他沉下眉头,有些生气,“爱哭鬼。” 伏黎推开他的手,抬胳膊兀自抹眼泪,试图遮挡她此刻的脆弱。 一抽一噎地道:“你才是爱哭鬼。” 祁希予捏了捏她脸颊,手盖上头顶。 “我也不想哭啊,可就是会流眼泪。”伏黎的肩膀随着控制不住的抽噎不停耸动。 她非常委屈地哭诉着,带着浓重的鼻音:“我平时都很坚强的,从来不哭。” 说完,伏黎回忆了一番。 “就算哭,也只有那么一两次,只是流眼泪,不会哭成现在这样。” 哭得太凶,又不停地说话。